第一百四十六章 聪明的左将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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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家门前还没有敲,门从里面打开,倪夫人走出来全是关切,其实她关切的,是她自己。
“老爷,王爷找你去什么事儿?”
对着夫人不多见的关切,和淡淡月色扫过的眉眼儿,倪观心里难过,他怕老婆是因为不想打女人。
女人和男人在力气上没有可比性,特别是倪夫人这样在家里操劳的女人,而倪将军又是战场上的勇武将军,这要是打起来,是不用问的一边儿倒。
倪将军随便嗯了几声,闷声不响的进来前,又回头看看身后月色笼罩的街道上有没有人。虽然没有可疑的人,倪将军还是服从王爷钧命,炸雷一样的嗓门上儿在家门口响起:“问哪样!进来,和你好好算!”
门内的家人吓了一跳,将军是个“怕”夫人的,他和夫人粗声大气说话,都不是小事情。家人揣着小心,倪夫人若无其事跟在倪观后面进房。
一进门儿就嘻嘻笑着:“王爷让你责备我?”一路猜测回来的倪观骤然回身,手里还提着他的粗硬马鞭子,怒道:“你怎么了,”见到风吹门动,院子里家人探头。走过去把门关上,气急败坏再加上苦苦追问:“你又做了什么?”
倪将军很苦恼,打女人?还是打自己老婆真不情愿。见倪夫人还在笑走去坐下,倪观真的不愿意打她。
老婆泼也好,悍也好,倪观将军不在乎。同僚们要谈论,就少往家里来,但有吃酒的事情,就往外面去。
在京中的时候倪夫人站在营门口上骂,王爷命倪将军发落教训,倪观回来也只在老婆肉厚的地方甩了几巴掌,以他自己看,并没有用全力,不过全是为应付王爷,为着应付过去好当差。
今天,像是不一样。倪观想想王爷不是生气的面色,不是像上次一样的面色难看,而是笑容可掬笑容满面,以倪将军跟着王爷的经验来说,这不代表着是好事儿。
王爷对帐下将军,从来是越严厉的越亲近,越和气的,是职级低的小军官要么就是小兵,最后一个可能,就是王爷防着的人。
倪观耸拉着脑袋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不见倪夫人回答,抬头见她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儿还在笑,“格”地轻响中,两片瓜子皮儿吐出在地上。
这悠闲让倪观上了火,怒吼道:“快说!”王爷让打,这雷声至少要大上一些。
这响声把倪夫人吓了一跳,向来不怯丈夫的她怒冲冲站起来怒目,声音比倪观还要高:“你再大声!”
“再还嘴,我今天抽死你!”倪观横着鼻子瞪着眼睛大步“咚咚”上前,手中鞭子带着风声打过来。
倪夫人平时虽然凶悍,那是建立在倪将军让着她的情况下。这个家庭和王爷真姐儿一样,也是男人力气大的夫妻组合,比力气上,女人不是对手。
见到鞭子真的过来,倪夫人吓得“妈呀”一声,声音里带上哭腔:“啊!……”
“啪”地一声重重击打声,让院子里听信儿的家人心中一颤,再听房中并没有夫人的哭喊声,家人们心中佩服,听这一声不小,夫人居然受得住。
房中烛光下,倪观和倪夫人只隔着一步,两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倪夫人嘴唇哆嗦着,正在恢复精气神儿;倪将军手中还握着鞭子,另一头,正慢慢从桌子上滑下来。
这一鞭子重重的响,是打在倪夫人身边桌子上。
“给老子进来,老子今天打不死你!”倪将军抓起夫人,大步带她到房中,往床上一按让她坐下,自己也不脱靴子一只脚踩到床沿儿上,一只手拎着他的马鞭子,低声斥问:“你到底怎么了!”
还不说,真急死人!
倪夫人瞅着他焦急的眉眼儿,突然“扑哧”一笑。这个当口儿她笑起来,倪观气不打一处来:“你……。”
“王妃有话交待你,”倪夫人不再逗自己的丈夫,胸有成竹的说出来这句话。倪观深深吸一口气:“你说!”
倪夫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笺,纸上淡淡的散发着馨香。倪夫人不认识字,见丈夫接到手中展开看,也凑头过来看那娟秀的字迹,边看边问倪观:“写的什么?”
不用问,倪夫人也知道是好话儿。
看过纸条的倪观又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丢下手中马鞭子,闷闷在床沿上坐下来:“王妃让我不要难为你,说今天晚上的事情全是她主张你说的,可是王爷他,要我鞭打你。”
而且要见血,而且王爷明天还要找人来验刑。
倪将军再细细回想书房中王妃也在,再看看手中纸笺,原来王妃早就料到王爷会生气。将军长长吐出一口闷气,好声好气地问夫人:“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底作了什么?”
“我去看左夫人,”倪夫人回答时,觑着倪观的脸色,不像平时大模大样。倪观心中一软,声音也放缓和:“你说出来,或许能在王爷面前为你求情,我身上的军功全不要了也行。”
倪夫人给他一个笑容:“我去看左夫人,见左夫人在哭,问她才知道左将军又陪王爷去花街柳巷了,我就……”
倪观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警惕地问道:“你就怎么了?”倪夫人笑得好似一朵儿花:“我去告诉王妃,你也知道,去那种地方不好,再说……”
面对倪观黑下来的面庞,好似乌云盖顶的面庞,倪夫人声音越来越小:“你不是在家里也说过左将军太会巴结,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出气……”
“夫人呐,你还想不想要为夫的命?”倪观忍无可忍爆发出来,这语气中的严重让倪夫人又一惊,对着倪观沉重的语气、沉重的面容,倪夫人陪笑:“这和将军的命,有什么关系?”
倪观火气腾地上来,难怪王爷对自己客气过于常人,难怪王爷要亲自命自己回家抽人,难怪王爷要让人来验刑,他一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鞭子,“啪”用力先抽了床板一声,怒喝道:“跪下!”
倪夫人小声指指王妃的信笺,这信笺还在倪将军另一只手里握着:“王妃不让你难为我。”鞭子“啪哒”一声又落在地上,倪观也不坐着,是蹲在地上抱着头深深的苦恼,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以前觉得夫人至少不妨碍自己前程,现在她惹出这样事情,居然胆子包天,让王妃去妓院捉王爷的奸情。倪观将军很苦恼,怎么办?
好不容易在王爷面前建立起来的一点儿欢心,这就全没有了。倪观心里,是这样想。
不发脾气的倪观只抱着头不说话,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闷气息让倪夫人彻底心中害怕。她也蹲下来,好声好气地道:“不是还有王妃在,再说去那种地方不好,而且左将军总这样巴结,你说过大家心里都不服气,我这不是,为老爷为大家出一口气,再说还有王妃在。”
“你以为你替天行道呢!”倪将军吼了一声,又抱着头眼睛对着自己裤裆,不愿意抬起来。
倪夫人在旁边劝着,说着,最后快要哭出来:“要不凶几下吵一架吧,你这样闷着,我可怎么办?”
倪夫人是那种有话就要喊出来,有气就要嚷出来,却不习惯闷葫芦的人。
“你知道王爷如何对我说吗?”倪观咬牙,总算把眼睛对着自己裤裆的头抬起来,要是倪将军能做到,他恨不能脑袋钻进裤裆里算了。
妻子,向来认为不会惹大麻烦,最多是脾气儿多些的妻子,居然给自己捅了这么一个大搂子。
倪夫人要打听:“王爷怎么说?”
“王爷让回来抽你一顿,要鞭鞭见血才行!”倪将军切齿地低吼出来:“你要我怎么办?这是王爷的钧命!”
服从军令成习惯的倪将军,真是很为难。前程和妻子,今天晚上处在交战的位置上。
倪夫人居然笑了一笑:“王妃也有话在这里呢。”倪观再次低吼出来:“你这个笨蛋糊涂蛋!只知道老子多看女人一眼就要喝醋的糊涂笨蛋。我问你,王爷大还是王妃大!”
这句原本是疑问的话,是倪将军用恨不能掐住妻子脖子摇上几摇的语气吼出来。
“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好,”倪夫人有王妃的话在心中作底气,对着倪观的怒气故意放轻松些:“夫妻关起门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好?”
倪观直直的牛眼瞪着自己夫人,倪夫人被瞪得心中发毛,赶快又笑一笑以图让自己紧绷的心里舒服些:“就像老爷和我,别人都说老爷怕我,其实咱们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哪一件不是听老爷的。老爷你呀,只是让着我。”
倪夫人还真明白!这明白话此时说出来,倒让倪观心里一横,闭一闭眼捡起地上的马鞭子站起来,冷冷道:“夫人,今天晚上你躲不进去。王爷的话对我,句句是军令。他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毫不犹豫地去了。解衣吧,跪好了,你放心,我手下有数,只要你见血,不会再多打。”
“你真的要打我?”倪夫人委曲的不行,以前吵架时的霸气、豪气全不见,此时对着烛光下威风凛凛站着的怒目丈夫只有委曲:“是真的?”
倪观看着身子不胖不瘦却只有自己一半儿身子粗的夫人,再看看她蹲在地上仰头看自己的可怜劲儿,低声道:“我有前程在,你才有好日子过。这一次,盼你长长记性,不要再惹咱们惹不起的人。”
这不是街头上同几个地痞吵起来,店铺里同几个奸商骂起来,这一次惹到王爷身上,倪观将军没有办法。
“在王爷帐下,比在别处好得多。”倪观一时还是下不去手,见夫人还蹲身在地上要说话,抢在她前面道:“你表姐夫在灵丘王帐下备受排挤,你都忘了?因为他不是灵丘王的嫡系。过年有信来诉苦,我一字不少的念给你听过。在王爷这里,这些腌脏事儿少许多,就是年节赏赐,你自己比一比,也比别处要多。夫人,”
倪将军痛心不已:“是我天天惯坏了你,你惹谁不好,居然大着胆子去惹王爷。你……”倪观眼中有了泪:“害了我也罢了,你害了你自己!”
他手中鞭子指一指地方:“解衣跪好。”最后这句话,倪将军说得有气无力。他可以预见的,是自己以后在王爷心中,要狠狠的打上一个结。
同僚们以前说的话,倪将军重新想起来,总算是放在心上。卫白岩私下里道:“老婆都管不住,王爷怎么能放心你管士兵?”
此时倪将军想起来,觉得太有道理。只是此时想到,已经晚了。
倪夫人一直想说话,却屡屡被压下去,她急了,站起来跑开几步。倪观在后面苦笑跟上,往哪里跑?
几步跑到梳妆台前的倪夫人转身,手里高举着一个白玉盒子,对倪观露出笑容:“你看,王妃也有主意在这里。”
打开白玉盒子,嫣红欲滴的胭脂芬芳四溢,倪夫人和倪观都情不自禁地闻了一闻:“香。”两个人脱口而出过,倪夫人对着倪观一笑,拔下头上簪子挑了一丁点儿胭脂在手心里,丝丝长长的胭脂在手心中,似多了一丝暴起的血痕。
“还真是像!”倪观也大喜过望,把手中鞭子赶快丢远些,自己接过夫人手中簪子,再挑了一丝鲜红如血的胭脂在夫人面上轻轻留下,又是一道血痕出来。
倪将军大喜,可以对王爷交差了!
“这个呀,王妃说名字就叫似血。”倪夫人不无得意对丈夫说着:“王妃的话,你听不听?”倪观带上笑:“听,我当然听,不过王爷是个精细不好瞒哄的人,今天晚上的动静,还是要有的。”
“那你就有动静好了,”倪夫人在心里松了一气,刚才倪观说王爷比王妃大,害得倪夫人差一点儿以为王妃说什么都不管用。
院子里候着的家人听到房中又没有了声音,提心吊胆地人刚以为闹完了,正在想夫人是破天茺的今天居然没有动静。就听到房中“啪”地一声,又有击打声传出来。
“啪啪,啪”,又狠又重的击打声,一下接一下,如急风密雨般传来。听起来,房中是有人在受鞭打。这里面唯一缺少的,是受刑人的呼声。
家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将军打夫人,还是夫人打将军?夫人打将军,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夫人打得这么重,将军还肯受着?
房中倪夫人跷着腿儿坐在房中,对着击打桌子的倪将军小声表示不满:“别总打一个地方,打脱了漆不中看。”
“打脱了漆是你躲避时撞到的,夫人,你到是来点儿声音,不然,明天怎么交差?”倪将军说过原地不动,长鞭飞舞,又飞到衣柜上去发出响声。
倪夫人又小声抱怨:“你打得那么高,我能撞到那上面去吗?”倪观也能解释:“我把你打飞起来,你就飞到这上面去了。”
鞭声掩盖住夫妻的低低对话声,让外面人听起来,还是只有鞭声。
“你喊几声,快喊,”倪观觉得这造假虽然很像,鬼知道王爷明天会不会弄个探子对着自己家人打听一通。经他催促下,倪夫人把嘴里瓜子皮儿吐出来,小声喊了一声:“哎哟,”
倪将军不满意:“再大些,要哭喊,就像你平时和我吵架时,没怎么的,你就又哭又闹的那种声音。”斜着眼睛瞅着夫人的倪观道:“再不喊,我就给你一巴掌。这样明天见王爷交差,我心中不虚。”
“啊,你这个挨千刀,你打我,你,啊……”房间里骤然传出来尖叫声,外面的家人们放下心,总算知道是谁打谁。
倪观一脸笑容,对着夫人翘一翘大拇指,低声道:“就是这样。”他自己也跟着怒骂:“贱人,敢得罪王爷,老子打死你!”
如果安平王赵赦在外面,听到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痛呼声,听到这一听就不是打在人身上的鞭声,听到只有倪将军的怒骂声是真实的话,王爷一定觉得是对自己权威的一次严重挑战。
战场上常用鞭子打马的人,应该能听出来打在肉身上的鞭声,和打在硬邦邦家具上的鞭声的不同。
王爷的威严,在西北至高无上的王爷威严,在这个夜晚,在这个小院子里,由于有自己王妃的支持,被严重的不看重了一回。
月牙儿弯弯,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掩口笑上一回。
左将军府第上,左俊杰也还没有睡觉,他面前,也站的是自己的夫人。王爷突然离去,左俊杰弄了一个摸不着头脑。
在那院子里审了一回人,没有发现有人开罪王爷至他离去。上将左俊杰,这里人人都认识。赵公子是谁?他一年只出来一到两次,有时候不在封地上,又不出来。所以现在为止,院子里人不太清楚赵公子是哪一位。
老鸨龟奴不知道官场上的一些消息,比如不少人都知道左将军会给王爷找女人,不过谁又会跑去对老鸨龟奴说。就是无意中碰到王爷在,他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有什么情况,多嘴的人就先倒霉。
在院子里审问过的左俊杰,带着疑问回家。如对手尔绵土门的认识,左将军是个精细人。他觉得今天晚上透着怪,院子里人看到赵公子被马车接走。去王府门前问过王爷已经到家的左俊杰,总觉得这是王妃的马车。
不然是哪一位,能把王爷一接就走。
他无意识地回来问问夫人:“晚上有客人吗?”左夫人指着桌子上的新月饼道:“倪夫人来送月饼。”左俊杰笑一笑:“那你明天也拿咱们的去还礼。”
这话刚落下,左俊杰心中异样,一丝不可能的想法闪进他脑海中,立即厉声了:“你对倪夫人,都说了什么?”
左俊杰在家里说一不二,相当怕他的左夫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道:“只说了平常的话。”接下来左俊杰让人去请倪观来喝酒,想套套话,去的人回答倪将军去了王府。半个时辰后左将军让人再去倪将军家里时,就不是请倪观来,而是去听听动静。
倪观家只有一进的院子,静夜里隐隐的尖声就能听到一句半句。听到回报的左俊杰屏退家人,和颜悦色地再审夫人:“你和倪夫人说的话,一字不少的说给我听?”
左夫人被左将军三审两不审,就全都问出来。左俊杰今天没有发脾气,沉思过后对夫人低声道:“明天,你去王府里给王妃请安,听王妃说些什么。出来去找西角门上的家人赵全,问他昨天倪夫人从我们家里出来以后的钟点儿,有没有去见王妃。他老婆,是二门上当值的妈妈。还有,你再对赵全说,昨天街上恍惚见到王妃的马车在,问王妃要去哪里,方便咱们去侍候。”
见左将军不发脾气,左夫人急忙点头。左俊杰深索的眼光在夫人身上扫过,扫得左夫人一激灵,听左将军低声认真地道:“我让你问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少。问王妃马车出去时,一定要带上咱们是想去侍候这句话。”
觉得倪夫人去胡说八道的想法虽然大胆,不过再想想倪夫人那着三不着两的样子,觉得她捅破了天,都是有可能的。
夜晚,总算是把这件事情拉上帏幕,王府里王爷抱着真姐儿入睡;倪家里,倪将军在给夫人涂上“血痕”;左将军府上,左将军和夫人,也在缠绵。
唯一奇怪被闷在葫芦里的,只有左夫人。
左夫人和左俊杰差不多大,今年三十多岁。年青时虽然劳苦,成亲后衣食无忧保养得不错,是还有几分水灵清秀的妇人。
左夫人奇怪的是,左俊杰以前外面去再回来,总是躺倒了就睡。今天,格外不同。汗水旖旎中,左夫人娇喘着道:“你,顾着些儿身子的好。”
“嘿嘿,”左俊杰回她一笑,只管忙自己的。这位左将军是个家暴不容人说话,自己事事要当家的主儿。除了喜欢抬手打人,手中有鞭子时就舞一下以外,在别的方面,倒是不差。
这样人放在现代,是可以告他家暴;在古代,嫁给他的人就只能自认倒霉熬着过。左夫人这古人眼中,对于丈夫今天晚上的兴致必须要劝着:“外面也去家里又贪,我知道你战场上苦,我也要心疼你才是。”
“吧哒”一声,是左俊杰亲了夫人一口,他含糊着伴着喘息道:“你明天去王府里把我交待的事情办下来,就是真的心疼我。”
“你说,”左夫人在缠绵中红着面庞问:“倪夫人真的会去对王妃说?”左俊杰再嘿嘿一声,尽力享受着这一时的欢娱,再道:“她捋王爷虎须,我都信。”他眸子闭着,身子微晃着,再松驰下来睡到夫人旁边去。
左夫人还在欢爱中,这担心就格外地多,把身子贴过来忧愁地道:“这可怎么办?要是王爷怪罪,你……把我交出去吧。”
“傻妞,要有罪,咱们两个人顶着。”左俊杰闭着眼睛还在陶醉刚才,听到夫人这么说,回了这么一句。听到夫人的轻泣声,左俊杰粗声大气道:“不用怕!这没什么,王爷,又不昏聩!”
再嘿嘿又是两声笑:“要倒霉,也是倪夫人。老倪那小子,我不止一次让他管管他老婆,他不听,嘿嘿,这一次,咱老左有笑话看了。”
不仅自己看,明天左将军决定真有笑话,多找几个人看。
睁开眼见身边夫人还在轻泣,这泣声是刚才听到左将军要和自己一起顶罪时而发,左俊杰是个强硬的人,被这缠绵后的轻泣也弄得心里柔软,伸臂把夫人搂在怀里:“别哭,我是男人,有罪我顶着,不会要你上前!”
“我知道,”左夫人哭得就更厉害。左俊杰这样的安慰,经年不见得有一回。左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你虽然爱打人,却心眼儿好。”
左俊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傻妞!咱们是泥腿子出身,不像卫将军,是当官的公子,也不像常将军,是当地的财主。咱们步步不走错,还要被人笑话呢。要是走错一步,能让人笑话死!”
不是给左俊杰找理由,他就是乡里打铁汉子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怒目动手,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人。
“我知道,要是王爷怪人多嘴,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左夫人想得太远,已经开始交待后面事情:“儿子们要问我,你只说我回姥姥家去了。”
左俊杰哭笑不得,这离下大狱还远着呢。对着还在哭的夫人,左俊杰虎起脸:“不住哭!睡觉!”
伸出头把床前烛火一吹,再缩回被子里在黑暗中骂道:“老子是穷人出身,就是不喜欢点着灯睡觉。浪费,太浪费!”
左夫人把泪水擦去,面庞贴在左俊杰手臂上,心里还在担心。倪夫人去告密,王妃去捉奸?金镶玉贵的王妃去捉奸,王爷想当然,不会喜欢。
在将军们心中如天神一样的赵赦王爷,在夫人们心中,也是天神一尊。当然在倪夫人心中,小小的有些例外。
晨光斜照得花架子上花朵斑斓流彩时,碧窗内的真姐儿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还是神伤。磨了表哥半夜,他也不肯放过这件事。不仅不肯放过这件事,赵赦道:“有一鞭子验得不如表哥心思,看表哥接着收拾她。”
真姐儿抗议一直到睡着,这早上第一个心思,又重新想起来。
梳洗过坐上软轿,赵赦在书房廊下负手看小厮们给花浇水,佑哥儿欢欢喜喜:“母亲来了,我和父亲正在等一起用早饭。”
“哦,那我来晚了吧。”真姐儿慢吞吞,表哥神机妙算,连今天早上自己来用早饭都知道。一家人进去坐好,拿起一个小馒头的真姐儿,就听到外面有回话声:“倪将军求见。”
这时候的天边,不过日头刚完全跳出来。
赵赦很满意:“让他外面回话。”倪观上到廊下帘外,把话回进来:“回王爷,末将昨天回去,狠狠打了自己女人一顿,特来复命!”
“赵星,喊个医生去验刑。”里面这样吩咐出来,再道:“倪将军,你在这里候着!”
医生回来,王爷已经用完饭。喊倪观进来同听医生回话。
“面颊,脖颈、手上都有伤痕。”医生只能说这些,里面的,他不方便看。赵赦悠然:“还有呢?”
医生如实回道:“房中没有血腥气,只有脂粉气香浓郁郁。”
赵赦睨了倪观一眼,倪观就扑通跪了下来。赵赦再斜睨真姐儿一眼,对外面漫不经心地道:“带夫人进来。”
倪观心中大惊,真姐儿也对着赵赦不无幽怨。那眼神儿分明在说,表哥要把这件事情处置到几时,你才会满意?
房门外随着两个妈妈走进来的人,云鬓凌乱发丝横舞,她面上有一片血一般的红色,如珠滴大小粒粒都在;颈上衣领上面也有一道血似的红色,一头细一头粗。
进来的这个人,是倪观将军的夫人。
倪夫人到了这里,才知道害怕。她眼睛里有深深的恐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来验刑的医生前脚刚走,门再次被敲开,王府里来的两个妈妈径直入室,强行把倪夫人带来。
虽然没有扭着来拧着来,也不算请来的。
装痛装得不像的倪夫人在王府门外下车,就是自己行来。她不再是脚步踉跄,而是正常步子进来跪下,口中有了畏惧,口口声声道:“求王爷饶了我家老爷,求王爷饶命。”
她一进来,满室中全是玫瑰香氛,和真姐儿平时用的胭脂,是一个香味儿。真姐儿在心里喊,啊啊啊,难道造一次假,表哥就不会放过一次?
神色还是悠然的赵赦,喊一声:“倪将军,”羞愧难当的倪将军膝行两步挡在妻子身前:“王爷,末将一人领罪,这全是末将的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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