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事情乱纷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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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郡王一家之女,当然是百家来求。有求不得的当地夷人,当然不会高兴……易宗泽现在才想明白,他们是早早就盯上自己,而且和突劂人是勾结好的。

喜宴归来的山路上以前就不平稳,现在多了敌兵,也是有的。他们取下易宗泽身上的一件信物,不知去向。易宗泽这时候可以明白,自己成了诱惑赵赦的一个靶子。

非亲又非故,不去找白石郡王反而去找赵赦,这也是一闪念间就可以明白的。有人恨自己,想自己去死。有人要拿自己试探,和安平王交情到底有多深。当然噶里都是算好的,安平王必出现才是。

这事情巧就巧在,赵赦出来得早了。所以措手不及的人成了别人,想瓮中捉鳖的人,捉住的是自己。

易宗泽对着帐篷顶幽幽叹气,皇族强权,强权中才有皇族的稳固,是皇族必要有强权。这二者,是缺一不可……。

另一边的帐篷里,赵赦正在拍着真姐儿睡觉。安平王身体健壮,不过在这野地里,动一动外面就可以听到动静的帐篷里,他没兴趣让别人都听到。

野地里万籁俱静,风吹草动的声音在睡下来的人耳朵里,都是清楚的。因此赵赦哄了真姐儿睡下来,精神旺盛之余,只是想事情。

赵吉和赵祥守上半夜的班,还有随行来的士兵们也分几个出来守夜。集市上的将军们到底不放心,分一队骑兵不时来巡逻着,下半夜赵如和赵意起来守着,一直到天亮。

秋天的草原上永远都是美不胜收,白杨树浅黄色一片,红叶林嫣红如丹,清清的流水细长如线,也不见得多清澈流在草地上,却是也有游鱼可数。

红色白色紫色黄色的野花三五朵在一起,在早晨盛开挂着露珠颗颗。真姐儿梳洗过,就一朵一朵地去采野花。

不多时采到一小把,回来拿给赵赦看:“我采得不少。”赵赦还在眺望远山,只伏下身子闻一闻把真姐儿支开:“再去多采些。”

女孩子天性,没有人不爱花。走出帐篷方便人收拾的易宗泽对着真姐儿身影又着迷的看着,他不是动了心思,只是爱看这无拘无束的人儿。

她像是,半点儿心事也没有。

再看旁边的安平王,皱眉眯着眼睛在树下看得出神,或者是想心事想得出神。而离开十几里的集市那一处,也有炊烟升起来。

昨夜的动乱,好似一场梦境。只有野花丛生中精灵似的真姐儿,才是今天最为真实的一幕。

红笺和绿管在篝火旁准备早饭,听到一阵轻轻的哼唱声。这哼唱声,是从采花采得喜欢的真姐儿红唇中出来的。赵赦回过身来一笑,丫头和小子们也都是一笑,易宗泽也是一笑。

沈王妃,还是一个没有多少心思的人儿。

早饭过后,真姐儿有了心思。赵赦把她喊到一旁,慢慢地告诉她:“表哥有事情,小子们送你先回去,还有老石头那人是个常赶路的人,让他也陪着。”

真姐儿一针见血:“表哥你要追查那奸细地事情。”赵赦伏下身子给真姐儿理一理衣襟:“下次再陪你出来玩,今天,你回去吧。”再看看易宗泽:“带上易世子,把他安置在王府里,不要让别人知道。”

想说什么的真姐儿张张嘴,又被赵赦温和的笑容和低低亲切的语声给堵回去:“送易世子回去养好伤,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只能交给真姐儿。”

他就是重伤,也没有伤到不能骑马不能走。哪里不能养伤,一定要送回去。真姐儿张张嘴,想到赵赦还有一句“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犹豫一下:“你又把我抛下来。”

“没有,表哥很快就回去,真姐儿要是走得慢,也许表哥先到家。”赵赦含笑:“乖不乖,听不听话?这件事情,帮不帮表哥做。”真姐儿有如泉水的眸子幽深深的,嗓音也更动听:“好吧。”

草原深草处,赵赦和以前一样,只留下赵吉和赵祥,把所有跟来的人全给真姐儿。虽然真姐儿上马下马十分矫健,安平王还是亲手抱她上了马,把她新的玛瑙柄儿的鞭子交到她手上,长身的赵赦看着依然不比坐在马上的真姐儿矮多少,他含笑叮嘱:“路上不要贪玩,早些回去。”

红日跳出东山,真姐儿带着一行人上路,只回了一下头。出来寻找盐矿的沈王妃心里只明白一年事情,是有危险而且是赵赦觉得未知危险比较大的时候,才会把她送回去。如在马市上,如在客栈里,赵赦都不会这样做。

送真姐儿走后,赵赦和收马市的将军们会合:“分一半兵力给我。”安平王也觉得,这附近山里,像是有什么不对头。

真姐儿路上没有耽误,因为易宗泽的伤的确说重不重,说轻却又不轻,是很受过一番严刑拷问。

想想赵赦说没准儿比自己还要早到,真姐儿要嘟嘴。想想嘟嘴没人看,才先放下来。把易世子交给自己,当然肯定地要早早地把他带回来才行。

以真姐儿来想,赵赦作为一个古代王爷,与周边诸王交往,过密也好过疏也好,都是不恰当的。

所以赵赦特意交待,不要让人看到易世子,真姐儿也能明白。在进城的前几天,真姐儿请来路上躲在真姐儿行李包裹马车中的易宗泽,客气地道:“可不可以请世子扮成我的丫头?”易世子风华如娇女,扮成丫头最为合适。

白石郡王和赵赦以前并不是太亲近,打着共同剿匪的旗号是个理由。但易宗泽一身是伤出现在安平王的地方养伤,易宗泽自己,也能明白这不合适。

拿什么理由给别人呢?

赶路回来是半个月过去,这半个月里易宗泽面上的一道伤痕还在。他也不能让人看到自己,又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自己看明白,从易世子的角度来说,是极愿意到安平王府里再做一次客。上一次,他看的全是安平王的军队、城镇和粮草。这一次,他想看安平王的内宅。

对着真姐儿注视的眼光,易宗泽着实的尴尬一下:“扮小子不行吗?一定要扮丫头。”真姐儿解释道:“在大门外面养伤,人多嘴杂。表哥既然交待给我,我想请世子二门里面养伤。”

赵赦不在,易宗泽是个男人进二门很不方便。

“我……”易宗泽无话可说,当天晚上红笺和绿管送来街上新买的女装,易宗泽对着女装发呆了半个晚上。

他生得单弱似女人,从小被人这样说并不引以为荣,反而觉得难过。现在……只能穿上。

为什么赵赦不请易宗泽回自己的地方去养伤,为什么易宗泽又答应到安平王府里养伤?这一点真姐儿没有问,易宗泽也没有说。

过了几天,真姐儿回到王府中。

二门以内的王府有京里几个大,因为里面有园子。园子中有几座山丘,据赵赦自己后来对真姐儿说的,有些是他垫起来的。

这垫起来的山丘中怪石全是按着赵赦所说安置其中,里面,有小小房屋。

出去时是秋天,回来时是初冬。真姐儿命人在一座山丘下的藏雪坞生了暖暖的炭火,把易宗泽安置在这里。

王妃随行的丫头多一个少一个门上的妈妈是可以看得出来,所以真姐儿先回府,见过姨娘们分发过土仪,等人散去后,让人把易宗泽扮成倪观家里来请安的丫头,带进来后再没有出去。

二门上此时的当值妈妈全是信得过的人,所以易宗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

当晚,真姐儿把易宗泽写给白石郡王的又一封信送走。信路上已经发过,易宗泽又写了一封报平安,而且谨慎的给真姐儿看过,请她让人发出去,让自己的家人过来。

第二天韦大人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赵赦再手眼通天,做不到别人一丝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有人能作到自己有奸细,而别人的奸细渗透不进来。韦大人就知道,也只明白王妃回来后,往外面快马送了一封信。

他只能明白这些。

家里有韦姨娘,赵赦和真姐儿两、三个月不在的消息韦大人早就知道。要是赵赦单独不在,别人不进来请安,未必知道真姐儿也不在。只有家里有人,又是虽然请安不多,三、两天去请一次安的姨娘,所以王妃不在,也是知道。

一个小小的动向可以影响人的一生,韦大人抚须想了又想,往军中去的信每天无数,这一封他是觉得可疑,未必就有什么关系,

当官的、为宰的人,没有不想站稳脚根,稳固自己关系的。韦大人想真姐儿突然先回来,要么得罪王爷,要么是王爷不喜欢。还能有别的原因,她会一个人先回来。

别人的夫妻关系,有时候自己其实未必明白。

案头上放着几封书信,韦大人露出笑容,王妃聪明的名声在外,这件难题就交给她吧。韦大人走出门来命人:“备轿,我要去王府。”

微雪飘融,真姐儿临窗正在写字。手中是上好的紫毫笔,笔下不是澄心堂纸,也是上好梅花笺。笔下落在纸上,给赵赦记了一大过。

这是真姐儿自己的功过簿子,是回家后左思右想,觉得赵赦抛下自己太不应该,气无可气时,给自己的丈夫准备了这样一个簿子。

“这样不对,这样不好,”真姐儿再念叨几句,就听到外面窗下赵如在回话:“韦大人说有要事求见王妃。”

真姐儿放下笔,很是谨慎地道:“书房里张先生不在?”展祁为给商少阳制造巧遇族妹的机会,名义上是乞假回家。俞道浩在军中,只有张士祯在书房里。

“韦大人直接来见王妃,说这事情王爷不在,只有王妃能够定夺。”赵如又回过,真姐儿还是想了一想才回话:“请他小花厅中候我。”

这是目前赵赦表面上最为倚重的西北本地官员,真姐儿也不是糊涂人,可以掂量出来韦大人要见自己的份量。

要么他真的有话说,要么他刁难人。一般的事情,韦大人可以自己做主,重大的事情,书房中又有张先生会直呈赵赦,所以韦大人此次来,只能是刁难人。

说直白些,真姐儿觉得自己应该小心。

如果是亲信官员,可以直接请进来见。因为赵赦对韦大人不放心,知道的真姐儿只能换衣服出来见他。

遍放紫檀木雕,生了火盆的小花厅上,韦大人恭敬呈上几封书信:“这是陆白关林四家的辩解,想来他们别有奏呈上来,这是给臣的,臣不敢耽误在手中。”

真姐儿接在手上,第一封信是陆家的,信中备细说了马会上的事情,最后,是为自己推托。声称通敌一事,自己家里绝无仅有。

第二封信是白家的,也是声声喊冤枉,不过白家在信中,说是受关家拖累,至于什么事情,到没有细说。

林家的信也是如此,不过多了一个对于草场分布的不满。关家的信,让真姐儿看得抿唇而笑,这个关二,实在可笑!

马市上噶里都被赵赦乱箭射死送到关二帐篷里,让他好好解释他这个朋友是怎么一回事?关二先是抵挡不认,后来被指认这的确是突厥大将时,关二敏捷的做了一个动作,把矛头对着当夜失踪的赵赦一行人。

声称他并不了解噶里都底细,是他们自己杀自己才是。

真姐儿笑了一声:“下面奏上来的事情,从来是仔细的。”要不是自己当时在场,还真的会以为是别有奸细。

“王妃所言甚是,以我来看,这来马市上捣乱的人,肯定不是好人。依这关二所说,这一行捣乱的人先是乱开高价,幸好关二一力顶住没有把良马卖给他们。想来他们不满,不知何故趁夜又自己内哄,”韦大人说得仿佛胸有成竹,如他亲自看到一样:“这马市上将军是王爷亲自委派,不想,也被他们逃走。”

手里掂着信的真姐儿笑容自如:“韦大人,依你看,如何追查这事?”韦大人当即侃侃:“奸细出没而没有被发现,马市上将军当有罪责。当然这人把关二蒙蔽,也是扮得相当不错。王爷征战需要良马,关外陆白关林四家中,理当挑出一、两家来格外优遇,让他们尽心尽力效劳。”

“依你说,这关二这一回,反而是有功的人?”真姐儿小小银牙咬了一下,果然行万里路比读万卷书好,要不是自己在那里,估计也能被糊涂。

那马市没有去过的,听到会以为是集市。其实是四处无挡头的一处空地,有人想来就可以来了。马市上的将军们,何罪之有?

这种官僚主义,也是中国独特的产物。

韦大人着实收过关二一批财物,而且历年和关家关系也不错。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就是许在关家,关内关外互通款曲,大家以为裙带。

要说西北溃烂无人时,着实这些人过得不错。现在赵赦来了规矩严紧,不喜欢的人着实不少。

“这关家以前是在关内,后来慢慢迁到关外为草场大养马方便,要说陆白关林这四家中,关家的根基是最深的。陆家虽然年头久,在关外的名声远远不如关家。林家,现在的子弟中驯马出色的,没有几个。白家更是不行,一个寡妇掌家,不会有能为。”

韦大人觉得自己算是好心,对着沈王妃再重新介绍一回。他面上得色看在真姐儿眼里,真姐儿只是笑一笑,好似贾探春管家,管事妈妈在述说旧例一样,他觉得自己,是有一大功。

“让他们的家主都来,等王爷回来再行处置这件事情。”真姐儿这样说过,韦大人殷勤问道:“他们快马,只要半个月就可以到来,不知道王爷几时才回来?”

真姐儿笑吟吟:“韦大人,还有别的事情吗?”碰了一个软钉子的韦大人面色微沉,又回了一件事情:“几处城镇有伤风化,居然办起来女学,请王妃示下,该捉的人要捉,该拿的人要拿才是。”

“这不是有伤风化,这是我的话。”真姐儿缓缓说过,与韦大人四目相碰,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是明白的。

韦大人当然知道这是王妃的话,所以他今天是一定要回出来,再躬身道:“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女人纺织针指煮炊是本分。敬奉家人尚且不是人人做到,再办女学,女子将失本分,男子也将被人耻笑。”

“为什么被人耻笑?”真姐儿不疾不徐的问出来,韦大人细细解释道:“一家子里,男人是拿主张的,女人是恭顺依从的。男人们认字有谋略,才更好的当家主,再求功名求上进。女人都认了字,还是要去针指和煮炊。一指半解中,就有许多的奇谈怪论出来,牡鸡司晨,国变之先兆。”

真姐儿骤然变了面庞,斥责道:“大胆!”赵如和赵意各自上前一步,喝道:“韦大人,对王妃说话要恭敬。”

这些话在心里早就想好的韦大人只怔了一下就躬身道:“臣直言进谏,请王妃不必动怒。”他没有跪下,也觉得自己说得对不必跪下。而且心里很是震惊,王妃居然敢对自己发脾气。不过性子不好,也不是件坏事情。

再看真姐儿,已经换了笑容满面,真姐儿也有腹诽,居然不跪,要是表哥这样动怒,早就跪倒了一片。他既然敢不跪,就是有藐视自己的本钱,或者说他从来,在心里就是藐视自己的。

要是一个认为自己正当宠,正飘乎乎的人,这个时候大发脾气觉得自己正是立威的时候。真姐儿一直不是看不清局势的人,也不会在赵赦不在的时候给自己找这种下不来台的事情。

要再有人说,又依靠王爷。请她看看自己再看看别人,活在日子里的人,是每天都有依靠别人的时候。自己,也是一样。

韦大人是赵赦扳倒吕家后,一力扶持的西北臣子,当然韦大人在有些地方不如赵赦意,比如吕大人失势后,渐有些尾大不掉。不过这也是哪朝哪代会出现的事情,也没有可奇怪的。

真姐儿又含笑,不仅不计较韦大人不跪,反而对着赵如和赵意道:“我和韦大人说话呢,就说恼了也没什么,你们扶起韦大人来,让他坐下我们再说话。”

韦大人尴尬了,他不得不撩袍跪下:“臣全是谏言,请王妃三思女学一事才是。”他跪下来,赵如和赵意就有扶的意义,把韦大人扶起来,请他重新坐下,真姐儿侃侃而谈:

“王爷心中所想,就是西北繁华昌盛。繁华昌盛,文人展才不可缺少。韦大人,你有没有下去看过?”

“臣,也年年出城去看。”这句话把韦大人着实的问倒,他居上位何必下去亲看,只要不时与下面的州官通信了解,他觉得就行了。

明知道这是假话的真姐儿没有再深究,接下去道:“只举一个例子吧,王爷和我出城去问及农闲时做什么营生,农人们家的女子说针指虽然好,不过奸商们可恨,欺负他们不认字,王爷明明张贴布告,声明布帛麻价格在其上,还是有人敢不守法令,欺骗他们不认字。”

黑亮的眸子放在韦大人身上,真姐儿微笑:“你看,要是会认几个字,也是有好处的。”韦大人这一次学乖了,赶快跪倒道:“奸商们从来可恨,请王妃重重惩治。上个月才报上来的茶叶商人,就有不少以假充真,又扰乱茶叶品级的奸商,这样的人,其实可恨。”

真姐儿面临一次严重的藐视,沈吉安就是从事茶叶贩卖的商人之一。

“可去看过韦姨娘?”真姐儿只说了这么一句,不伦不类地插在韦大人的问话,是声音悦耳,语调动听。韦大人心中冷笑,面上恭敬地回道:“臣进王府理当先拜王妃。”

真姐儿这才慢慢道:“关于商人不仁的事情,已经是多起报上来。韦大人既然提出,等王爷回来,官员们议一议吧。”

把韦大人推走,真姐儿一个人出神笑了笑,磨刀霍霍对准的,并不是赵赦一人。

韦大人回到家,就有客人上门。是关家的老三又携重礼而来:“这奸细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要知道,当然不会卖给他。说死的那个人是突厥名将噶里都,我们也不认识,再说他的银票,是京里底子硬的银庄子,二爷就和他相识,也没有几年。”

抚须而笑的韦大人道:“青云有路你不走,你往我门上来是没有用的。”关三忙道:“请大人指教?”韦大人含笑:“王妃是个能干的人,又能管内宅又能陪王爷又能管政事,你何不寻个门路,去求到王妃面前?”

关三很是为难:“我们不认识,不然您给我们引见引见?”韦大人笑顾他:“你怎么会不认识?王妃娘家姓沈,是个贩茶叶的生意人。”

“哦……。”关三若有所思,想想韦大人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飞雪又一次伴着梅花盛开而至,易宗泽伤养得大半。面上伤痕不再可以吓到自己时,他有时候也会在藏雪坞附近走一走。

这是园子里的一处地方,平时饭菜是赵如和赵意亲自送来。再加上进府后,真姐儿一次也没有见过他,所以易宗泽在这里,还没有人发现。

站在飞雪下的易宗泽,是真正的看到安平王府的内宅。

绿枝在冬天里也是遍布丛生,想来春夏飞花,格外的绚丽。偶然有行走在这里的人,也是面有笑容,看上去,是一个和详的内宅。

有人匆匆走来,在白雪地上印上一片脚印。赵如来送热茶,再告诉易宗泽一个消息:“清源王殿下奉旨劳军,明天就要到了。”

“怎么到得这么快?”易宗泽吃了一惊。奉旨劳军肯定是明旨先发,处处州县传到这里,至少也会提前一个月知道。就是明旨一发,当天就启程,打前站的人急急送信,也是半个月前会知道。

这样突然的到来,只能说明清源王是微服而来。近这里时,才亮了衣冠。奉旨从京中来的人微服私访,不用说没有好事儿。

易宗泽在吃惊,书房里和真姐儿在一起的幕僚们也都是吃惊的。张士祯觉得这事情不小,对王妃道:“先行迎接,把殿下安置在哪里合适?”

要是安置在王府,张士祯担心清源王会发现白石世子。真姐儿略一沉吟:“准备红毡住处,请殿下安置在驿馆里。”

驿站里忙活起来,清扫房子收拾雪地,人人忙得不得闲。掌灯以后,门外一辆马车停下来,红灯高照着王妃下了马车,亲自来看清源王的住处。

宝鼎香,软罗榻一一看过,真姐儿满意的点点头。驿卒张老五站在黑暗队列,这一次才算是见到沈王妃真容。

说书的人说面如芙蓉,应该就是王妃这样被红色宫灯照亮的容颜吧,张老五和一干驿卒们正在贪看王妃华丽的衣饰和首饰,见王妃笑容满面,往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水暖春波,看得人人只觉得那眸子中敛艳收魄,把众人魂魄一起收走。人人都把胸膛再挺一挺,心里想着王妃在看自己。

只有张老五心中明白,沈王妃看的,是自己。她上一次对自己说的话:“有什么话要对我来说。”在张老五心中轰然响起。

大红宫灯前面高高挑起,衣饰上绣着金凤带大罗袖的王妃在新铺的红毡上一步步走出去,在一干没有见过王妃的人心中,留下一个永不磨灭的深深印痕。

大雪满地,飞雪乱舞,十里梅香中驶来清源王的马驾。他是紫衣玉带坐在马车中,见两边梅花朵朵,仿佛满意,又似有讥讽。

“殿下,王妃带着官员们来迎接您。”侍卫们在马车旁问过话,清源王往外面看看,白雪茫茫中,一群身着红袍的人中,大红色宫装的真姐儿还是一眼可以看出来。

她身上是红色衣服,头上是镶红宝石的一套头面,在这头面和红色衣服中,唯这个人的雪白,比白雪还要姣好。

清源王命停车下来,雪地中清冷空气让他一振,精神更显神采奕奕。让行礼的人平身,对两边横枝竖斜的如螭梅枝看着,带笑道:“这梅花不是新栽的吧,我来只是看看,过于扰民这就不好。”

“处处都有爱花人,殿下,这花全是百姓们春天自己栽种而成,”真姐儿语气里并没有得意,不过她心里和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王妃对王爷的进言,小罪者依过错而罚栽树。梅花愈冷愈香,所以成活的反而最多。

清源王是真的吃了一惊,西北自古印象就是贫瘠,一贫瘠给人感觉就是野蛮、粗鲁,不斯文的感觉。

西北也出文人,不过处处百姓风雅爱种花,清源王来到西北,长了第一个见识。

疏冷香浓中,又有玉人罗袖如花,清源王殿下开了一个玩笑:“想来是为王妃,这北风才催香花开。”

“为殿下来,香花不敢不自开。”真姐儿彬彬有礼回话,垂敛展袖对着马车相请:“冰雪寒冷,请殿下上车里暖和。”

清源王哈哈笑了两声:“带马来,我岂是怕霜寒冷冻之人。”他微微笑着,与红衣玉娇女并骑入城,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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