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父母亲来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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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赵赦健壮如牛,要担心过病气的,只能是真姐儿。

真姐儿应道:“是,按着月例,不错天数的送月银去。年节和平时的赏赐衣服,也是如数儿送去呢。”

“这也就罢了,让她们还外面呆着吧。”赵老大人说到这里,转脸对赵赦道:“等真姐儿生下孩子来,再说吧。”

赵老夫人也点头称是:“这样时候,家里人越简单越好。真姐儿第一胎,自己什么也不懂,还要分心去管这两个人,不必进来了。”

施姨娘也罢了,是跟赵赦比较早的人;水姨娘也是第一次见,听到这两位老人这样说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吹到了真姐儿,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要找自己事情。

赵老夫人在拉着真姐儿的手和她说话:“害喜厉害不?”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真姐儿觉得胸口一阵作酸,取出帕子掩住红唇,呕吐起来。

两个姨娘急忙上前来捧唾盒,这厅上站的还有行礼的家人,一起担心关切观望地看着真姐儿。对着真姐儿这样,赵老大人忍无可忍满面欢喜对老夫人道:“夫人,我记得你怀着儿子时,也是这样的。”

赵老夫人还没有回话,赵赦忍不住接了父亲的话:“是真的?果然是真的。”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呵呵笑声中,厅上家人和姨娘们一起惊奇。王爷虽然年青英俊,却是素来威严冷静。今天表现的,很有孩子气。

在父母亲的笑声中,赵赦也明白自己有些失态。当着这些家人面失态,赵赦王爷忍住没有脸红。看真姐儿已经吐完正在拭唇角,稳稳的吩咐她:“要舒服了,请父母亲先入席吧。这外面雪下得越发得大,住处用过饭再去不迟。”

“是,”真姐儿答应着,用帕子再拭一下唇角,对赵赦露出难为情的笑容:“只是我不能闻酒气,容我用帕子挡一挡,可行不行?”

真姐儿也十分在乎自己这第一个孩子,她对于育儿知识懂得不多,不过记得夫妻都要戒烟戒酒。以前夫妻生活时,真姐儿做不到不让赵赦喝酒,现在她有了身孕,却可以做到自己不闻酒气。

赵赦也帮着真姐儿对父母亲道:“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一闻到酒气就害喜得厉害。酒宴上只有蜜酒,父亲想来是不习惯的,请父亲莫怪,我也不奇怪。”

“这个不妨,我虽然是久闻西北有好烈酒,不过一顿不喝,又有何妨。”赵老大人一口答应下来,真姐儿肚子里,是他第一个孙子。

赵老夫人在挑赵赦的话不对:“不是她怎么了要害喜,有身子的人都这样,以前不爱吃的,忽然爱吃了,以前爱吃的,突然不能闻了,就是闻到,也是要吐的。”

两个姨娘也在支着耳朵听,她们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赵赦听过是喜欢的:“原来是这样,幸好母亲来了。”当下躬身道:“请父母亲去用饭。”赵老夫人携起真姐儿的手,赵老大人是儿子陪着。酒宴上佳肴不断,流水一样的转着上来。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也说这样太靡费,不过心里,是满意的。

菜虽然好,却没有酒。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正是喝烈酒的时候。老大人是京中人,最喜欢的就是京里的大烧缸,虽然不贵,却是入喉如火线一样。

父子两个人为着真姐儿,一个端了一杯蜜酒在喝。喝了两杯下去以后,赵赦也觉得不是滋味儿。他京中寒冷天气中长大,又在西北常年带兵。草原上不喝烈酒怎么能抗得过去严寒。

手里执着白玉杯,对着父亲看看。恰好老大人也看过来,父子心照不宣。

赵老夫人和真姐儿有说有笑吃得不快也不慢,旁边这一对父子吃得飞快,。老夫人对着老大人诧异:“外面这样好雪,又一路马车颠覆到了这里见到这一对孩子,咱们慢慢地吃不好吗?这酒好,咱们吃上一下午吧。”

“夫人,你只管吃,真姐儿要眼馋了。”赵老大人不明说,指着真姐儿来说话。真姐儿刚抿着嘴儿一笑,赵赦也道:“父母亲都劳累了,吃过请去休息。”

赵老夫人呷一口酒道:“我不累,我吃多了偏要歪到你们房里去。”赵老大人和赵赦父子一起笑,只能慢慢等着。

只是说一说的赵老夫人把手中酒吃完,让人添饭来:“我倒要想坐一会儿,只是真姐儿不能坐这么久。快吃了去他们房里闹去。”

饭很快就吃完,赵老夫人又对着丈夫和儿子诧异一回:“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急着去休息,一个急着不陪我?”

诧异过,赵老夫人饭也吃完,先站了起来:“走,去他们房里坐坐。”重新上了暖轿,赵赦来抬母亲的轿子。赵老夫人不用他,一语把父子两个人刚才急匆匆吃饭的谜底揭破:“你去抬你父亲的吧,正好把他抬到别处去喝酒。”

“夫人既然如此说,那我就去了。”赵老大人笑眯眯,对赵赦道:“儿子,你母亲这般客气,为父要受她这番情意的好。”

也不坐轿:“冲一冲雪,我心里喜欢。”父子两个人相携而去,真姐儿请赵老夫人到了他们房中。

妈妈们上来见礼,把各样小衣服给赵老夫人看。赵老夫人看过道:“就备这些吧,我带的还有。王爷让备的只是男孩子的衣服,我想着了,还不知生男生女呢。虽然只备男孩子衣服是好兆头,不过我也带来女孩子衣服,要是生个郡主下来,也不用慌手慌脚。”

丫头们送上红地蓝花的茶碗来,真姐儿接在手里奉过去,再告诉赵老夫人:“表哥备的,也有女孩子衣服,不过他从来不拿出来。”

“他,想儿子想了这些年。”赵老夫人无意中说漏了嘴。真姐儿浅浅一笑,想儿子想了这些年,表哥还能忍得住等自己。可见赵赦其人,身份观念有多么强。

再想到身份二字,真姐儿以前的好奇心又起了来。沈吉安的妻子出自于云家,与赵老夫人是结下什么样的善缘,才能有自己这样一门赵家不计较身份的亲事。

当然赵赦以前是计较的,后来突然大变样决定接受,就一下子变得不计较起来。当然这里面,也有真姐儿进王府以后为人处事有关。

看上去真姐儿并没有作什么,不过要是换了一个别人,只怕也会有如韦大人所想的,一宠就娇纵,一惯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或是仗着王妃身份作威作福,或是仗着婆婆疼爱,要对赵赦管来管去。

这些事情,真姐儿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真姐儿是平平常常的过日子。就是这平平常常,一般的人,还未必能做得好。

赵老夫人接过茶吩咐人:“把我带来的描金箱子先送来,那里面,全是孩子的衣服。”再对真姐儿转脸儿笑:“我备了这些年,以前你小的时候给你备衣服,也随便多备两件。你看看我备的,比你们的如何。”

“父母亲的,当然是好的。”真姐儿忍俊不禁,以前给备衣服的时候就备下来?这是有年头儿的东西了。

这里婆媳坐着说话,赵老夫人问的全是平时如何饮食,平时如何起居。园子里飞雪蒙蒙下,赵赦把父亲引到可以看梅的暖和处,重新摆上酒宴来,父子两个人把酒高谈,兴致也是极高。

“哈哈,你这园子,果然比京里好,先说这一个大,就是京里比不了的。”赵老夫人自己虽然不能常住,看到儿子有这样好的地方,比他自己住还要喜欢:“我来的路上,看到各州县里,你粥棚设的也多,这样好。只是有一样,你怎么不鼓励那些商铺人家多设粥棚呢?商人一年挣多了钱,让他们多了一些。”

“这些商人们,平时最会随行就市。无事就打听要不要打仗,好哄抬物价。去年我新定的,税交得多的人,才允许他们设粥棚。那些奸商想买名声,我不许。”赵赦眼望外面飞雪红梅,心思又飞到战场上:“前方将士们多劳苦,这后方的人,是半点儿了觉不出来。”

商人在古代备受歧视的一个原因,就是人人觉得他们不流汗不出力,只是动动嘴皮子,就把钱拿到了手里。不如农人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保障一国人的衣食周全。

赵赦和赵老大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全忘了王爷的岳父沈吉安,也是一个生意人。

雪飞又飞,塑造出冰天雪地一个大好银白世界。赵老大人看得赏心悦目,吃酒吃得心旷神怡。有风吹来,不觉得寒冷。反正赞道:“好!来你这里玩一趟,倒是托了真姐儿肚子里孩子的福。”

“父亲宫中请旨,皇上是如何说?”赵赦见父亲喜欢,自己也有更兴,早就命人:“折下红梅来,这里摆一些,再送到父母亲房中和王妃房中去。”

雪地里几个小厮争着去摘梅枝,赵老大人是徐徐地道:“皇上就是喜欢,当时就允准了,宫中的赏赐,只怕就到了。”

“中宫还未有孕?”赵赦看似随口地问一句。赵老大人明白儿子心思:“伍老大人,是病重了。不过老梅耐霜冷,他应该是能撑的。”

眼前就有几枝老梅,越是风雪越显劲头儿的样子。有半边老梅已经枯倒,另外半边,却花朵儿频频,层层而出。

“多谢父亲教导,老梅,是耐霜冻。”赵赦说过,又对父亲道:“不过枯树枝子,就不一定了。”父子对望,一起呵呵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这白雪飞花中飘扬着,听起来是畅快之极。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晚上,赵老夫人也不催,只和真姐儿用过晚饭,自己先回去睡了。真姐儿早早梳洗过,不想睡,坐在烛下执一卷书等赵赦。

听到说“王爷回来了”,看阁子上沙漏,已经过了一更。赵赦大步进来,是一身的酒气,见到真姐儿含笑掩面,自己先吩咐人:“取衣服来,我要洗一洗。”

说过对着真姐儿扬眉一笑:“等着我,就来。”转身要走时,又回身一笑:“不要着急。”真姐儿受了这样的打趣,高高的噘起嘴:“人家不急,表哥你要好好的洗一洗。”

“不急,果然是不急?”赵赦站在那里不走了,浓眉微耸着,黑亮如宝石闪光一样的眸子里全是笑意,有些耍赖地道:“既然真姐儿不急,表哥也不急着去。”

真姐儿赶快道:“我急,我急着呢,表哥,请你快些洗了来吧。”赵赦满意了,点了点头道:“真是个好孩子。”这才离去。

榻上的真姐儿微微笑,眼角看到旁边侍立的丫头们,也是都有一丝笑意。

赵赦果然是洗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过来,自己先闻一下:“我还用青盐擦了牙,”再凑过来让真姐儿闻:“你闻闻,我喝了好几碗醒酒汤才过来的。要不是为着你不能闻,我几时喝酒要喝醒酒汤的?”

“我知道,为了孩子对不对?”真姐儿不闻,把面庞埋在赵赦身上干净的衣衫里:“这衣服上香,更好闻。”

她坐跪在榻上,赵赦轻轻抚着真姐儿头发,低声笑:“你这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些事情。把真姐儿小脸儿从自己怀里挖出来,赵赦柔声问她:“生什么?”真姐儿响亮地回答一声:“男孩子。”

安平王笑容满面,答应一声:“好!”抱着真姐儿往房中去。真姐儿伏在这怀里,不知道该不该笑他痴。

备的小衣服,也有小郡主的。不过赵赦平时,从不让人提女孩子。安平王打心眼里儿盼着自己的长子,这一胎,一定要是个男孩子。

真姐儿到了床上逗赵赦:“我听人说,去庙里烧什么香有用来着。”赵赦立即来了精神:“真的吗?是了,应该去求送子观音。”

这战场上不信鬼神的人勾起手指敲敲自己额头,喃喃道:“是了,应该让人去敬香。”因为他不相信,所以家里人没有人敢对他说去烧香的事情。

见到赵赦如此,真姐儿格格一声笑,扮个鬼脸道:“表哥,你这样子,真的很讨人喜欢。”赵赦回过神来见到真姐儿调皮相,笑骂道:“淘气包。”手指已经勾起在自己额头上,顺便过来在真姐儿面颊上敲一下:“捣蛋。”

“要是,这一次表哥不能如愿怎么办?”真姐儿越是见到赵赦如此,她手里越是没有底气。赵赦虽然不让提女孩子这三个字,不过真姐儿还是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这面上幽幽的神色让天天只能抱着不能吃的赵赦心动,他抱真姐儿在怀里:“不会的,你还年青,能生很多个。”

“要是……”真姐儿觉得自己应该在这样的时候让赵赦平衡一下,这话才出口,赵赦就用手指放在真姐儿唇上,重新问她:“生什么?”

真姐儿又要被引得一笑。眼前这乌黑俊挺的眉头上全是认真,眼睛里只有三个字“男孩子”。面对这样的认真,真姐儿不能不回答出来:“生男孩子。”

“这就对了,”赵赦释然,在真姐儿红唇上亲了一口,抱得再紧一些道:“这样说,就是对的。”

床上传来格格几声笑,然后淹没下去……。

第二天赵赦见到父母亲,就问母亲:“要拜送子观音吗?”赵老大人是哈哈大笑,手指着儿子对妻子道:“你看看他,着急上了。”

“你要拜菩萨?”赵老夫人是揶揄儿子:“还是我去吧,你身上有杀气,只会冲撞到菩萨。”

赵赦听过大喜,他对父母亲说这件事情,就是希望母亲也去拜拜。当下拜倒:“母亲亲去,这是最虔诚的了。儿子要去了,还真的不虔诚。”

他虔诚不起来,压根儿以前就不信。

两位老人在这里,施姨娘和水姨娘一早来请安。赵赦看到她们,正好一古脑儿全算上:“你们无事,也念几卷经卷吧。”

赵老夫人也觉得很对:“念观音经最好,让人送藏香给她们,别的香可不虔诚。”施姨娘和水姨娘答应着,心里开始动起主意。念观音经,给自己多念念倒不错。

坐在一旁的真姐儿对着赵赦这样子,在心里又想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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