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真姐儿是个大好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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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夜市街道的街尾处,夜市上有捕快巡逻。听到打斗声,这就来得快。赵赦自封王以来,亲侍的家人们还没有在外面这样过。至于二门以外还有没有理顺的家人是不是这样,赵赦要是知道,肯定要就事论事,不可以放过也不会放过。

今天为着讨真姐儿喜欢,赵赦就不让人下楼喝止打人的家人。他拉着真姐儿在雅间里楼栏杆处坐下,带着真姐儿往楼下看:“咱们看看热闹。”

真姐儿兴奋的压抑不住,表哥为我打架,表哥当然不会输,这是一场不平等的争斗。起因还是对方不占理,因为对方是这里一霸。

看街上行人躲避,楼下靴声囊囊跑来一队人,都是身着号衣身挎腰刀,推推搡搡拨开人过来。人没有到先就大声呼喊:“不许再打,住手,不要放跑一个!”

赵意这时候已经打到了街上,冲撞王爷当然要狠打。街上场子大,他打得舒服。此时他站在一旁已经不动手,正在指挥着家人打这几个醉汉。醉汉们被打急了,拎板凳的拎板凳,拿扫帚的拿扫帚。

旁边站着一个人看热闹,手里托着小茶壶,也被醉汉一把抢过来要砸人。这人也急了,扑过来双手抱住小茶壶,大喊道:“这是爷的,爷的传家东西。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爷踹你了。”看起来真是热闹。

真姐儿在楼上格格笑,看到一个醉汉扑通倒地,手边正好一个酒坛子,就手拿起来奔着赵意就砸过去。真姐儿看到哎哟一声,下意识地把身子往赵赦身边贴上一贴。身后两个丫头睁大眼睛盯着王爷,见赵赦也是随意地抚一抚真姐儿肩头。红笺和绿管二人,这才稍稍放下心。

温热的小身子贴过来,赵赦这一次不敢再乱想。好不容易把真姐儿拐出来,以后还想这样亲近,他只能放老实些。眼角看着真姐儿面庞被街上灯笼照得嫣红,黑亮清灵的眼眸里一会儿是焦急一会儿是笑意,赵赦也微微笑,小丫头很容易讨好,这样就喜欢了。

不容易讨好的女人不少,其实有没有必要,自己可以想想;其实把握好效果没有,自己可以再想想。不要因为真姐儿容易讨好自得其乐,就又要来上几句。这样的话,大可不必。

楼下“哎哟”连声,再就是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混蛋混帐……”只骂到这里,赵意上去就是一马鞭子,正打在骂人的人脸上,打得他是不再骂了。

旁边的捕快不肯答应了,过来两个就要捆赵意:“住手,当着我们面你还要打人,绑了带走。”赵意当然不肯,家人们也不肯,街头上又混乱起来。

这一次打得凶,行人纷纷避走……真姐儿担心起来,对着赵赦小心看看,突然想到自己看这个很是兴奋,表哥又要说没有规矩。这一眼看过去,只见赵赦悠然自在,不经意地往楼下看着,似乎这戏不错。

见到真姐儿看过来的眼光,赵赦低头对她一笑,关切地道:“又害怕了?”真姐儿嫣然:“打出血来,是不敢看,不过表哥在,就敢看了。敢问表哥,以前在京里也常和人打架?”真姐儿突然问出来这句话,是看到赵赦自己也看得貌似津津有味。她对着赵赦的虎背熊腰,忽然就想猜测一下。

赵赦被问得一愣,轻笑一下道:“不告诉你。”真姐儿再看楼下,赵意耀武扬威站在当街,身后是几个嘻笑的家人。对着躺倒的捕快们,赵意拎着马鞭子正在大骂:“不长眼睛的东西,上来就出手,来到也先不问问,你当小爷怕你们!小爷千军万马中也闯过,怕你们这些不中用的……”红笺绿管一起撇嘴,千军万马?就是军中呆过,也不必当街吹出来。

雅间门帘轻响,掌柜的带着小二哈腰把酒菜送进来。小二去摆酒菜,掌柜的来求赵赦:“大爷您高抬贵手,小店这生意可经不起折腾。您今儿晚上的酒菜,算小的孝敬了,只求您让贵介赶快住手,再打我就没有生意了。”

这个人让人当众施暴也罢了,当街还要打捕快。打完捕快还不走,还在这儿等酒菜,大有不吃好喝好决不罢休的样子。掌柜的为着生意,就只能来求他了。

赵赦漫不经心:“没有什么,你不必担心。”再对赵如道:“赏他。”赵如过来,掏出一锭五十两大银扔给掌柜的,也是悠闲不放在心上地道:“拿着吧,权当那损坏的桌子板凳,是我们砸的吧。”

银子一接到手,掌柜的就眉开眼笑。帮着小二布好酒菜道谢过出来,小二摸着头伸舌头道:“我的娘呀,这是哪路的神仙还不走?这里离城门近,上次对街酒楼有人闹事打架,地痞太多捕快不够,不到一刻钟,就来一队兵。他们是什么来头?”

掌柜的用手在他脑袋上拍一下:“管他什么来头今天晚上也就这样了。他不走不是更好,一会儿当兵的来了还有人拿。要是他走了,这些衙门里的精怪,拿不到生事的人,不找咱们的事情吗?”

到楼下再交待店里伙计们:“等下要是打起来,咱们都躲着点儿。张二,钱三,把那贵些的摆设收起来;王六秦七,把爷的好酒看好了。”

楼下掌柜的开始收拾停当,做好一会儿再打的准备。楼上雅间里,赵赦带着真姐儿用饭。真姐儿虽然不愿意再看躺一街人,还是要担心赵意在楼下会不会吃亏,就不时往楼栏杆外看看。赵赦给她挟菜道:“不用担心,这没什么。”真姐儿眸子在赵赦面上又扫过,这就一笑开始吃饭,果然这菜不错。赵赦尝尝酒也行,让红笺绿管用热水烫一个酒杯来,给真姐儿也倒上一杯:“尝一尝吧。”

一杯酒下去,街上传来整齐的跑步声。手掂酒杯的赵赦听到这声音,心中欣慰地眯起眼睛。这才是老子的兵,听听这跑步声都是一个儿也不错。这里离西门近,来的是谁,赵赦一想便知。

门帘打开,一个家人进来回话:“虎威将军左俊杰在楼下。”赵赦略一点头,继续喝自己手中的酒。真姐儿对着他看看,再对着楼栏杆处看看。赵赦会意:“去看热闹吧。”

真姐儿喜形于色,又强自压抑着换成微笑。离座后先对着赵赦行过礼,这才扶着红笺的手到栏杆处看热闹。

第一眼先吓一跳,楼下黑压压整整齐齐全是兵。这队兵和刚才乱七八糟跑来的捕快不同,他们到楼下,站得笔直队形也不乱。为首的一个大汉,面上带着笑正在骂赵意:“小王八羔子,老子当谁捣蛋呢?原来是你!”赵意也回骂:“是你个大丘八,你骂人也长长脑子!”真姐儿看得扑哧一笑,回身来看赵赦又是一笑。

“过来吧,这菜不错。”赵赦不用看,也知道楼下是怎么样。招手让真姐儿过来,见她面上欢欢喜喜,赵赦想起来真姐儿问自己的话:“表哥以前,爱不爱同人打架。”这位世家公子哥儿出身的赵赦,又会功夫生得又好,在真姐儿这样年纪,要是不惹事,貌似他不会舒服。

就是因为以前他自己也打架,才会明白真姐儿看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应该喜欢才对。

左俊杰看到赵意在,不用想也知道楼上是谁在。和赵意嘻哈两句过后,左俊杰让赵意领路,上楼来见王爷。掌柜的看到这一切,觉得可以放心,今天晚上这第二架,是不会打起来;这店里的桌子板凳,也不会再第二次遭劫。

看到左俊杰要上楼,开酒楼会惯四方人的掌柜,巴结讨好的走在前面:“左将军,我给您带路。”左俊杰瞪瞪眼睛:“有你什么事儿?”掌柜的不管,还是要在前面带路。

上得楼来,左俊杰不停摆手,低声喝住掌柜的:“你不要惊动。”对赵意陪个笑脸,低声骂道:“小兔崽子,帮我回个话。”赵意一笑还没有进去,赵如从里面出来,对左俊杰道:“不必进了,今儿不方便进。”

左俊杰傻了眼睛,是几时王爷不见我?他正在发问,赵如和赵意一起低声:“姑娘在呢。”左俊杰拍拍脑袋,这就恍然大悟。果然今天我老左,是不方便进去。他身上战甲在身,拜倒时“哗啦”一声,就这么在雅间门帘外行了礼,起身后退着这才离去。

掌柜的看傻了眼睛,愣在旁边愣了半天。等到左俊杰人下楼,他象中箭的兔子一样冲下楼去。到楼下喊伙计们:“快快,把后院子里埋的那坛好酒,挖出来送到楼上去。”伙计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掌柜的这中的是哪门子邪?一个伙计提醒道:“这半夜的哪里看得见?”掌柜的跺脚骂他:“不会点个灯笼。”把伙计骂去挖酒,另一个伙计过来问掌柜的:“楼上是什么达官贵人?”掌柜的这才迷糊道:“我也不知道。”

酒送上去,又把菜送上去,楼上又赏下五十两银子来。真姐儿含笑,表哥今天大破费。带我出来吃饭一百两银子一桌酒菜。明儿他想想要是心疼起来,只怕下次不带我来。这样一想,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是难得的出来,玩个开心才好。

一顿饭吃下来,赵赦看着她哄着她,虽然酒好,也只容她喝了两杯酒,真姐儿虽然酒意上头醺然薄醉,也很是乖巧地听话。坐到午夜以后,街上夜市早就散去。赵赦携着真姐儿下楼来,街上早就冷清清,真姐儿先嘟起嘴:“玩不成了。”再看到赵如牵过赵赦的马来,三分酒意的真姐儿过去拉住马缰绳,对着赵赦撒娇:“要骑马回去。”

夜风徐徐带来凉爽,赵赦负手站在马前,看着真姐儿扯着马缰不依:“让我骑马。”红笺绿管忍笑,姑娘象是用多了酒,平时从来不这样娇缠。见王爷近前,伏身抱起姑娘送到马上,再交待道:“马车后面跟着,这样散会儿闷也好。”

真姐儿遂了心,开开心心坐在马上。赵赦牵着马缓行,不时听到真姐儿小嘴里吐一句“驾”。每听一次,赵赦就要回身笑一下。星光下真姐儿虽然戴着面纱,依稀可以看到她眸光微醉,晕似月光。赵赦一不小心,就要想起来自己是未婚夫,不是象以前那样,端的是表哥和王爷身份。

今夜月光晕晕,星光偶有灿烂,周围一切似梦似景似眩惑,让人在其中,不自觉渲染在这眩惑中。马蹄声“的的”轻敲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行过街口可以看到几个大汉急忙避开。赵赦皱眉,知道这是左俊杰为护卫自己派出来的暗哨。

他觉得大可不必,千军万马中都闯过。到了城里,反而要层层护卫。就是身边带着真姐儿,赵赦也不担心。回身对赵意示意让这些人散开,免得扰自己兴致。赵意不肯去,上前来回话道:“王爷请担待,左将军也是好意。”

赵赦拿他无法,只是骂了一句:“一群混帐!”再就无话。到底这些人,的确也是好意。要想让他们不表示这好意,就是自己行藏不会被发现。此时左俊杰发现自己便衣出行,当然护卫就是他的首要责任。

街道静寂,偶然有犬吠一两声。真姐儿坐在高头大马上,喜滋滋而且喜不自胜。这满城里寂静无人独我在赏,这感觉相当好。

突然想到一件事儿,真姐儿伏身悄声喊赵赦:“表哥,”赵赦回过身,对真姐儿这悄悄声好笑:“什么事情?”真姐儿悄声道:“这马如何能快些?”想想又道:“表哥几时骑快马给我看?”赵赦听过就乐,小丫头得寸进尺,骑到马上还想快些。他故意板起脸:“让你骑就不错了,安心再坐会儿吧,过了这条街,就回马车上去。”真姐儿听过训,乖巧地答应一声,这就没有再说话。

赵赦说话一向算话,牵马把真姐儿带到这一条街的街口,就把真姐儿抱下马送到马车中。赵赦上马后,刚才一路牵马跟着的家人们这才上马,拥着真姐儿马车回府。府门前打开车门,赵赦微笑,真姐儿伏身车内小桌子上,人已经睡熟。

对红笺和绿管看看,赵赦王爷这又要胜了一筹。抱真姐儿回房,只能是他来。怀中抱着小小香软的身子往房中去,丫头妈妈们后面跟随。赵赦把真姐儿送入房中,交待几句就出来离去。红笺绿管给真姐儿换过衣服理好纱帐,再对看一眼俱各放心。王爷自己能明白,这是再好也不过。他一定要强着陪姑娘,这是谁也拦不住的事情。王爷让人放心,这就万事放心。

真姐儿一觉醒来,见房中天色明亮。床前侍立着绿管和花开,往外面喊小丫头:“姑娘醒了。”真姐儿急急忙忙问她们:“什么时辰了?”绿管见她着急,忙道:“和平时一样的时辰,我正要喊姑娘,可巧儿姑娘就醒了。”真姐儿又看过沙漏,这才放心,起身对绿管和花开道:“今儿要是起晚了,下次表哥未必再带我出去。”

梳洗用过早饭,丫头们送真姐儿去书房。路上石榴花林中,白猫尽情嬉戏在此。真姐儿抿着嘴儿笑停下脚步,看了一时才往书房中来见赵赦。赵赦又在伏案,见真姐儿并没有晚起床,当然心喜,为着玩不能把别的都荒废才合他心意。真姐儿打量赵赦,昨儿喝了那么多的酒,表哥今天依就神采奕奕。

再来见先生,展先生怎么看怎么是一个“玉”人,功课实在不重,真姐儿难免走神。赵如说三位先生都是名士,张先生老诚持重;俞先生颇有诙谐;而展先生,活脱脱一个晋人风气的美男……

展祁轻轻咳一声,把走神的真姐儿心思拉回来。这个学生比较特殊,说不能说重了,打也打不得。好在功课从来不怠慢,她今天走神,当先生的只能拉她回来,不能无故教训她。王爷隔壁坐着,真姐儿要专心,当先生的也是一样。

竹帘在轻风中微动,丫头们或坐或站都在廊下。在这样的夏日清风中,真姐儿依就是娇生惯养在深宅里;而书房外的石榴花林中,大小雪团子一群猫,依就是自在嬉戏在草地上。

偶然有一只跑开,奔出多远看到有人又奔回。这虎头虎脑的可爱劲儿,引得来人也喜欢:“这就是沈姑娘的猫吧?真是招人爱。”说过又叹气低声:“可惜了陈姨娘。”为了一只猫争宠斗败,正确来说,是还没斗,就彻底败下阵来,而且有不翻身之感。

说话的这个人穿一件菊纹粉色上衣,下面是绣玉兰花曳地长裙。生得粉面含春,秀眉秀眼。在她前面引路的是陈姨娘的丫头珍珠。珍珠只听到她说沈姑娘的猫招人爱这句话,回身难免嫉恨地道:“这是当然。”

姑娘是谁?她向来比王爷还要大。陈姨娘争一次宠,败下来胆战心惊。当丫头的珍珠看到海棠惨状,同病相怜是又怕又恨。珍珠当然想不到,真姐儿不是样样都捧在手心里。为阿碧姑娘玩一次心思,也被赵赦责罚一回。

珍珠说过,觉得自己失言,忙强堆出笑容,对来人道:“苏姨娘请,难得这么热的天,您还肯来看我们姨娘。”苏姨娘就是小陈大人上司的宠妾,上次曾来过一回。

对陈姨娘来说,有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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