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九天(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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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原时羽费力的爬上已经断裂的楼梯, 一层层的顺着熟悉的气息的指引方向,爬到了最高那一层阁楼时, 她停住了脚步,擦擦头上的汗水。
太累了, 累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但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一时间,走廊里安静地只剩下她自己那加速跳动的心跳,以及天守阁外那些由远及近的喊杀声……看来是联军攻进来了,这次的盟友总算没有只吃干饭。
这样想着,鼓起勇气的安原轻轻地拉开了面前的纸门。
然后她愣住了。
房间里那个人同样疲惫的对她微笑。
两人对视了许久,心情不知该说是喜悦还是失望的审神者才轻声问道:“你减肥成功啦?”
“对啊, ”一身黑衣金眸的付丧神不在意的笑道, “恭喜我吧。”
“……恭喜你,鹤丸国永。”
谁知道鹤丸下一秒又说:“想知道我怎么减肥成功的吗?”
“额,我想知道?”
“这位客人,游泳健身, 了解一下?”
“……皮这一下会让你开心吗, 鹤丸。”
“哈哈哈,当然!”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而鹤丸依旧靠着墙壁坐着,没有起身,只是一直静静地望着审神者的面容。
“你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信忠大人已经死了吧?”
审神者想到了刚刚自己爬上二楼时,底下的气息戛然而止, 便沉默不语。
“啊……”鹤丸见到这样,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发出无奈地苦笑声,“哈哈,真是的……没办法呢。”
“我以为你死了。”安原时羽说。
“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鹤丸得意洋洋的说,像个小孩子一样炫耀的抬起自己的本体刀,上面缠绕着散发着微弱的灵力锁链,“但是这个东西救了我一命,我出门的时候向地牢的狱卒要出来了。”
审神者目瞪口呆的发现这是当初自己绑他的那条锁链……“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种奇怪的爱好,下次送你一些蜡烛皮鞭什么的好了。”
“好啊哈哈哈哈!”鹤丸发出了爽朗大笑,然而没笑几声牵扯到他身上的那些深入骨髓的伤口,又变得可怜兮兮的叫唤起来。
面对这么蠢萌的家伙,哪怕是暗堕了,安原时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以她的眼力,当然看得出这家伙已经是回光返照,借着铁链上残存的一点灵力,凭着一口气,愣是撑到了现在。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她面对面坐了下来,温柔的问道。
只要不是敌人,在对方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时,她通常会问上这一句话。
鹤丸国永不笑了,他金灿灿的眼眸像是有无数的阳光从中折射出来,又似波涛在起伏不定。
“……别恨他。”他说得是织田信忠,同时祈求的看向审神者,但是安原只是摇了摇头,“换一个要求吧。”
“唉,果然还是我想当然了吗。”鹤丸叹着气说道,“那就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能来看我最后一面。”
“不客气。”
安原时羽顿了顿,忍不住问出心里的问题,“你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维护他?他把你砍得快死了吧……看看你身上的这些伤口,还有上面的气息……”
“是啊,可是是那个数据砍的我,不是信忠大人砍的。”他倔强的眨了眨眼睛,“我了解他,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事到如今,审神者简直要为对方的圣母情结感到愤怒:“可是织田信忠没把你当朋友!他一听说你是付丧神就跑了!”
“啊……这个我也知道呀。”面对怒火,鹤丸却温柔的笑起来,眼睛弯成两轮好看的弯月。
“但他始终是我朋友啊,就算他毁了我,我也爱他,不忍心去恨他。”
安原时羽:“……”
“原来……”她颤抖地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你对他是这样跨越友谊的情感啊。”
鹤丸国永:???
“等、等一下?”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很大的歧义,“你不明白吗?我对信忠不是那种情人之间的感觉,我只是将他视为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我爱我的生命,也爱着我的朋友们——就像我爱他,我也爱你一样。”
“什么!你爱我!”安原时羽不由得惊叫起来!
“是啊,就算你长得这样肥头大耳,又上了年纪,没有信忠大人好看,但是我交朋友,不是看外表的。”鹤丸国永笑着肯定道。
这一刻,审神者对于这只圣母傻鹤,甘拜下风。
连她这种油腻大叔外壳都能爱上,鹤丸国永对于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无疆的大爱!
“真可惜……”
她开始有些喜欢这个笨蛋了。可他就要死了。
“没什么可惜的,我已经见识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的人生就充满了惊喜。”
鹤丸国永非常乐观的说道,“对了,等会我走了以后,这个墙壁缝隙里有个盒子,你把它取出来——我想里面应该就是你的朋友。”
安原时羽呆呆的点了一下头。
她感觉到对方的生命就像烛火一样,纵使微弱而明亮,但不可否认,它已经烧到了最后一刻。
“那么……”鹤丸国永朝她眨眨眼,“再见啦?抱歉,看来下辈子才能给你做牛做马的当苦力。”
“算了吧,你那么笨。就别在我这里瞎折腾了……”安原时羽强忍着眼眶的热意,同样笑着说道,“去当一只寻找刺激的自由野鹤吧。”
“听起来挺好的。”
“但始终一个人的话,想拍照都没有个朋友帮忙拿行李……好像太孤单了点……我不太喜欢那种感觉……”
鹤丸倚在墙壁上,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笑意,眼睛里的光芒却一寸寸的熄灭了。
审神者孤独地坐在他面前,想象着那个自由而不安分的灵魂正在闹腾着离去。最终,她伸出手,轻柔地合上了对方的眼皮。
只是当她放下手时,鹤丸国永忽然又睁开眼睛!
“啊!”安原吓得浑身一哆嗦,往后跌倒。“诈尸啊!”
“哈哈哈,吓到你了吗!”
“混蛋!”审神者狼狈的爬起来,一半遮掩情绪一半配合的吼回去:“吓死我了!”
于是鹤丸分外快活的笑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吓唬人了。
“人生还是需要一些惊吓啊,如果尽是些意想之中的事情,心会先于身死吧……”他注视着眼前的云阁川政,却惊讶的发现“他”渐渐变成了“她”。他不知道是不是临终前出现了幻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但是……
原来你是个萌妹子吗云阁大人!
吓到了吓到了。
结果生命的最后,吓到的都是彼此吗……哈哈哈,太有趣了。
“嘛……只是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想到还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
安原时羽长出一口气,无奈的扶额,“你说吧。”
黑衣金眸的付丧神望着她,像是要记住她的新面貌,好在日后的命运中能够将她一眼辨认出来。
“我已经不欠信忠大人什么了,所以,若是还能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到时候还是要把你的厨房搬空……你肯定会被吓到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从那座山里出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你的话……该有多好啊……”
说着看似恶作剧的宣言,这一次,他却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审神者愣神的注视着他,望着这个神色安详的付丧神的身影在空气中一点点淡去,最终消散全无。
然后她也看见了那个被挡着的墙壁缝隙里,塞着一个华丽的盒子。
熟悉的灵力波动从里面传来。
安原时羽终于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她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将盒子抽出来。
打开盒子,看到那些折损的刀剑残片,她并不觉得太过意外。
就好像失去的终将失去,回不来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只是在看到那个明显沾过泥水、却又完好无损的御守时,早已情绪接近极限的审神者,不由得攥紧这个小布包。她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里,非常用力的攥着——就像是要抓住那些已经离开的人。
为什么不用它呢?你为什么不用这个御守呢?
我不要什么胜利,也不要什么天下……我只是想要你们平平安安的。
忽然之间,审神者想明白了为什么宗三左文字不愿意用这个御守的原因了。
因为这是自己给过他,唯一明确的、单独的礼物。
宗三当然知道,如果他用了这个御守,自己肯定会给他新的……但是,这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个了。
他只是想要收到这份礼物那一刻的喜悦心情,没有半点皱褶,不会被外界折损,一切顺利,心中喜悦。
——就像他喜欢自己的那份心情,绝对不会因为外界而动摇……就算是死亡,也别想阻拦这种心情。
所以当加州清光和三日月宗近爬上天守阁时,就发现安原时羽一个人坐在一把断裂的太刀面前,怀里抱着一个华丽的锦盒,身上的血迹还未清楚,整个人发丝凌乱,满脸悲怆。
“小姑娘没事吧?”
“主人,你怎么了!”
而审神者才像是从沉思中突然惊醒,她疲惫而无力的想要抬起手,却发现因为原本支撑的那一口气忽然泄了,反而腿软得站不起来。
“你们……谁来背我一下?”她眼眸无神地望向来者,“清……算了,三日月吧。”
清光:???
什么叫“算了”!又因为他与三日月宗近相比显得身高太矮吗!
这振号称最美的天下五剑倒是非常自然地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缠绕着铁链的太刀和那个锦盒后,转头对加州清光说:“加州,麻烦你脱一下外套给我。”
“哦,给主人是吧……”清光一边说,一边脱下了黑红色的风衣,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用自己的外套包住了鹤丸国永和装有宗三左文字本体残骸的锦盒。
加州清光:……
“三日月阁下,你为什么不脱自己的衣服!”
“啊,爷爷我底下没穿。”
“天呐?您好变态!”
“什么呀,加州你的思想很不健康啊。爷爷我的意思是,狩衣底下穿的衣物不是像你这样能够外出行走的衣物。”
“……不知为什么,可就是感觉好气。”清光认命的抱起包裹,一想到等会下楼还要扛起那重达100斤的具足,他就觉得好悲伤。
“哈哈哈,年轻人火气重,正常正常。”这么说着,笑呵呵的三日月蹲下来,把审神者背在了自己背上,却发现自己和加州清光往日的这种拌嘴对话,都无法逗笑她。
于是他轻轻地侧过脸,用眼角余光注视着把脸埋进自己衣领的小姑娘,此刻审神者无助的宛如一只失去了宝贝的仓鼠,不得不承认那瓜子一去不复返——于是老人家口吻怜惜地问道:“小姑娘?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安原时羽沉默了一下,又答非所问的补充道,“都是一群笨蛋。”
“嗯?”
“走吧,三日月。清光,别忘了到一楼的废墟里捡回我的头盔。”
“哎,我知道啦。”
天正十二年三月十九日,维持了两个多月的黑潮之灾彻底被平息。
在这其中,大阴阳师云阁川政克服了失去重要部下的痛苦,为广大的净化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
而审神者,也逐渐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她的驱逐之意——就像是通关了游戏后就劝说玩家赶快退出,别再继续沉迷这个游戏了。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还有最后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此审神者以最快速度赶去松滨城,与德川家康秉烛夜谈。
他们谈论天下的大势,也讨论着战争何时能够平息,毕竟这个国家,受了太久的苦难了。
由于在一起对抗时间溯行军中建立了深厚的战壕情谊,德川家康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防着这个盟友了,说话也随意很多。
“听说川政公最近拿下了摄津国?”德川家康给她倒了一杯酒,“那可是近乎四十万石高之地啊,也是京畿区域,为拱卫天皇居所的五畿之一……恭喜您了。”
“手下的家伙就想着立战功,对着以前织田家留下来的空白处直流口水……”安原时羽叹气,摇摇头,“队伍难带啊。”
德川家康只是笑了笑,作为一只老狸猫,他从来不会轻信任何人的言语。虽然他也从这次的织田家倒台中攥取了很多利益,但都保持了低调状态。
所以他抿尽了杯中的酒。
“家康公,我能为您一个有些冒昧的问题吗?”审神者忽然问道。
“喔,您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您觉得天下如果想要一统,到底还要流多少血?”
这个问题颇为直白,但是德川家康内心诧异归诧异,表面上还是冷静的思考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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