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九天(二)(2/2)

热血上头,安原时羽心中的悲痛也就被暂时麻痹了,她不爽的敲着桌子,嘟嘟囔囔的说道:“喂,次郎,我这个审神者是不是做的很烂啊?”

“诶……不会吧?人家觉得还挺好的啊。”次郎醉眼惺忪的打了个酒嗝,“反正我也没有在其他审神者手下干过事情嘛。”

安原时羽:“……”

她恼火的用刚才擦过手的手巾扔了过去,“你这人烦死了!”

次郎不躲不让,任由手巾砸中自己的脸,顺势倒下,没了声息。这下子,安原反而有点慌了,脑子也不太好使的想是不是自己用手巾把大太刀打死了。

“喂喂,你怎么了?”

她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站起来,想要绕过去看看,不料一站起来才觉得头重脚轻,所有血都往脑门涌——于是次郎太刀眼睁睁地看着比平时笨拙了好几倍的女孩子摔在自己身边的榻榻米上。

“地上冷啊,摔着不痛吗。”次郎叹息的支起身,把她捞起来扶正坐好,然而一松手,醉酒的审神者又摇摇晃晃地趴到在地。

“不痛。”她脸朝下,闷闷地说着酒后之言,“其实身体的痛还好,只是都比不上心里的痛罢了。”

次郎伸出的手闻言一顿,他叹了口气,“想躺着就躺着吧。”

这么说着,他就两条大长腿一伸,把自己的腿贡献出来给小姑娘枕头垫。

安原时羽躺在女装大佬的腿上,瞳孔涣散地盯着天花板上绘制的浮世绘图案,一会儿又感觉自己看见了那些已经离开的同伴,一会儿又好像听见了宗三在叫自己。

……真是醉了。

她在心里苦笑。

忽然,次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顺带把她的脸都遮住了大半。

“想哭就哭吧。”他慢吞吞的说,“我不会看的。”

外套底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却毫无半分哭腔,“我才不哭咧。”

“哦?”难得呢。

“……混蛋,你们都别小看我啊。”

在给那个人报仇之前,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流一滴眼泪的!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次郎太刀听到那句话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懒懒散散地用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发丝。

“你只是在自责罢了,主人。”

尽管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沉迷于酒精中,次郎太刀看待问题的角度时常会很刁钻精准,他一眼就看透了审神者悲伤的本质——正是自责。

正是因为太过在乎,才会在伙伴出事以后觉得悲伤,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肩上,根本不在意是否会被这样的重任给拖垮。

为人主君,就要担负起应有的责任。但是,如果那责任本非她应当承担的呢……

“胡说八道!”安原时羽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开对方的手,晕乎乎的坐起来,“我才不是在自责!我才没有觉得是我对不起宗三!你别再这……这里瞎说这些东西!”

次郎毫不介意的继续说:“好吧,不过三日月已经在调查了,相信很快就出结果——在那之后要怎么做,主人想好了吗。”

“想好?嘿嘿,这种事情怎么想的好。我想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往好的方面发展过!”安原自嘲的笑着挥了挥手,“不管了,喝酒喝酒!”

可是次郎不肯给她倒酒了,“哎呀,你已经喝醉了。”

“我没有!”

“醉鬼都不承认自己醉了。”

审神者一听这话顿时眯起眼睛,歪着脑袋打量了笑眯眯的大太刀,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这个家伙满脸红通通的!不也自己喝醉了吗!还来说我?”

次郎的衣服原本系得就不是很紧,再加上安原的力气也不小,衣襟被一下子拉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

大太刀苦恼的推开她的脸,“别闹啊主人。”

“我没有!”

喝醉后的安原时羽像个智商-100的小孩子,只会嘟囔那两句了。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衣衫不整的时候,房间的纸门忽然被拉开,身着深蓝色狩衣的付丧神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进门看到的就是两个醉鬼在打架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跨步走进去,不顾身后老板的劝阻——然后把小姑娘从大太刀身上扒拉下来。

“小姑娘,别整个人都快躺在人家次郎身上去了。发酒疯也不是这样子。”

审神者冷笑几声,转头注视着面露无奈之色的老爷子,很不客气的问:“你谁啊?干嘛管我?”

“我是你的猫啊,主君。”三日月宗近见到这样糊涂的审神者,也清楚不是汇报工作的好时机,干脆把人直接打横抱起。原以为安原时羽会反抗,不料她倒是乖巧的一声不吭,然后睡着了。

三日月只能低头对坐在地上的次郎说:“我先带小姑娘回去。”

“啊,好吧,辛苦了。”次郎揉着眼睛,拿起了新的一瓶酒,像是随口问道那样,“查出来了吗,是谁干的?”

“织田信忠,那家伙估计就是我们此次要找的那个异常数据了。”三日月依旧微笑地回答道,只是新月状的眼眸里,毫无笑意。

不过交谈的两位付丧神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已经睡着的审神者,眼皮似乎略微跳了跳。

一瞬间,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都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灵力网络中传来了更加剧烈的痛苦和自责感——仿佛是他们在这一刻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名字的伤害。

付丧神们:“……”

装疯卖醉的审神者:“……”

妈的,她忘记屏蔽对这帮人的共情感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