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嫁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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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家小户 养出勤劳女

一节

清末民初的一个凉秋九月，南方的原野上片漂黄叶。在这秋风萧瑟的季节里，爬上天空的太阳散发出温馨的光芒，它赶走了夜间秋风留下的凉意。广茂的山林田野里，因为有了阳光的普照，便也生出一丝生机，冬菜开始发芽；秋菊正当怒放；苍老的黄叶走完了它轮回的一生，在这略显感伤的季节里悠悠漂落。它要把生活的源泉留给未来，连同它自己的身子，化做一尘泥土，守护着它永远的希望。

就在这诗一般的季节里，在山的怀抱中，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里有一户独家小院，院里正在举办一场喜事。

今天，王德财的大女儿王玉英要出嫁十里外的方家。一大早，院门口人进人出，好不热闹。家主王德财从小身体单薄，成家以后，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常年累月地辛勤劳作，待到大女儿玉英稍微懂事，他却已经犯上了严重的哮喘病，还没有长成的玉英便过早地分担了繁重的体力劳动。

玉英的母亲善良而犹柔，撑不开大事。这个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知不觉中，玉英便成了一家之主。别看玉英这么能干，其实她也才满十六岁，按这个家庭的条件来说，她本想再留两年，待弟弟妹妹们稍微长大一点后，自己再出嫁。怎奈男方的年纪已经过了二十一岁了，因此，玉英爹硬是做主，早早地把女儿的婚事办了，他不忍心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误了女儿女婿。

大上午，玉英身着红色的嫁衣，默默地坐在梳装台前，任由其他人帮她装扮。旁边的喜娘姓吴，别看她精瘦，却是那种精灵人，走村串户，保媒劝嫁，周围几个村没有几人不认识她，要不，玉英怎么会嫁到十里之外的方家去。此时她拿起梳装台上的一双红色绣花鞋，怀疑地问道：“王嫂，这样的鞋玉英她能穿吗？”

吴妈刚才称呼的王嫂就是玉英的妈，她身材不高，腹部稍微有点大，上身穿着蓝底白花秋棉小袄，下身穿纯蓝色的土布长裤。今天虽然做了精心地打扮，但并不显得精神，充满笑意的眼神没有光泽。目光似乎总只能看到三尺之内，鼻子小巧，鼻尖有点向上翻，露出了半个鼻孔，除此之外，嘴巴却很乖巧。此时，她正拿着盖头向女儿的头上盖去，听到问话，她一边整理头巾一边回答道：“能穿呢，玉英的脚不用包，是天生的小脚。别看她脚小，走路做事都很利落，她爹都赶不上她。”

吴妈拿着绣花鞋绕到玉英脚边，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玉英的脚不住地称赞道：“玉英的脚好秀气，拿在手里柔柔地，像一团棉，将来一定好福气。”她说完后没人接她的话题。大家七手八脚地刚将新娘装扮完毕，外面便传来了鞭炮锣鼓声。吴妈掺着玉英站起来，喊道：“接亲的来了。玉贞哪，快来扶你姐姐上轿。

“呃，就来了。”

寻着声音看去，只见玉贞身穿红色上衣，深绿色长裤。因为全是王妈的手工家作，颜色虽然不那么鲜亮，却很合体；而她的面容与衣服的颜色却显出明显的反差，红润而富有光泽的圆脸上，一双大眼闪着热烈的光芒，鼻子小巧玲珑，嘴巴稍宽，嘴唇也有点薄，但这并不影响她面部的整体美感。此时听到有人喊她，便立即关上柜门，笑吟吟地走向玉英。

玉贞搀扶着玉英来到房门前，就要出门了，玉英回过头去，稍微把盖头掀起一角，环视着自己住过十六年的房间；窗前一张老掉牙的书桌上放着女孩子用的木梳；靠房间里边，一张陈旧的床里挂着蓝底白花蚊帐；一把椅子放在床头边，晚上用来承放脱下的衣服；一个掉花了漆的立柜，里面原来放着两姐妹的衣服以及家里的其它比较重要的物品。在玉英心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生命的一部份，现在要离开，要永远地离开，她心里莫明地发酸，有一种难言的苦涩。

玉贞不懂得姐姐的心情，她挎着玉英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嘱咐道：“姐，你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可要经常回来看看家里人，我也会来看你，你在那里如果受了委屈，回来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玉英放下掀起的盖头默不做声，任凭玉贞搀扶着走出房门。

外面的地坪中正停放着两乘简单的小轿，几个锣鼓手和几个抬轿的人站在地坪中吆喝着喊道：“方升接新娘子来了，新娘快出来吧。”

随着吆喝声，一个身材高挑而单瘦的小伙子走出人群，他一身新郎官打扮，浓黑的眉毛下闪着一双大眼，微笑中显示出他一脸的忠厚；稍长的面部皮肤略显暗黑，鼻子笔挺嘴唇稍厚，迈步显得很稳健，有一股男子汉的内在气质与老成，此时正一路向看客们打招呼。进到堂屋里，见玉英爹妈已坐在堂屋中间，他隆重的跪下并敬畏地磕拜道：“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见新女婿行磕拜大礼，王妈有些不知所措，王爹却连忙欠起身说；“好，好，好，快起来吧。”说着就把方升扶起来，然后向旁人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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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喊道：“快给姑爷沏茶来。”

王爹和新女婿站到一起，个子显得矮了许多，说话有点直喘气，清瘦的脸没有血色，平而黑的眉毛下双目深遂，目光中却深藏着一般坚韧与精干；也是因为清瘦，鼻子的骨骼很是明显，嘴唇单薄并带紫黑色。说话间，他拉着方升坐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