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2)
他打断展绩勋:“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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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展绩勋不可思议地说:“不是,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赐冷冷地说:“我该问什么?”
那边“靠”了一声“你老婆,”他着重强调“整个幻想出了一出完整的剧情,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英语,翻译水平相当专业,你就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秦赐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他坐直了身子。
展绩勋说:“她这种状态,和普通精神分裂患者很不一样,她不仅在生病的基础上自主学习,还幻想出工作、男朋友、登山,以及撞人的一系列剧情。”
“这不都是幻想吗?”
“重点是,她的幻想太逻辑自洽,细节丰富了,连我都差点被唬住了,你要知道,精分患者的幻想通常是毫无逻辑,漏洞百出的。”
顿了顿,展绩勋不可思议地说:“她简直就像是出现了另一个人格。”
秦赐笑了一下:“你想说这是多重人格?”
“得了吧,少看点电影,全世界范围内都找不到多少多重人格的案例,这种病在临床上也很难分辨。”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或许是展绩勋的错觉,他感觉秦赐听完他的分析后,似乎轻松了很多。
展绩勋吐出口烟,淡青色的烟雾在空中徐徐散开,有一秒钟,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而扭曲。
“那该怎么解释她会英文?”秦赐忽然开口。
展绩勋强打精神,解释说:“有一部分精神病患脑部病变,会发展出异乎寻常的能力,或许你给她照个脑ct就有答案了。”
这通电话的最后,展绩勋还是建议秦赐不要给姜未停药,再带她去精神科做更全面的诊疗。
秦赐未置可否。
他打开监控,发现姜未正趴在床上打游戏。
学生时代,他也曾经沉迷过游戏,在游戏的世界里,人可以暂时忘记烦恼,甚至忘记时间。
不失为一种消极的逃避手段。
透过冰冷冷的屏幕,秦赐无法知晓姜未正在想什么。
只能看到她操纵着游戏人物,趴在草丛里,端着枪,扔一个炸弹,结束游戏。
她很快又新开一把,打了个呵欠,明明已经困到不行了。
秦赐一直对着屏幕,他也很疲惫。
有几回,几乎都快睡着了,忽然间又想起刚才在耳机里听到的,女人难过的抽泣声,他又立刻清醒。
屏幕里暗下来。
姜未关灯睡了。
她开很低的冷气,裹紧被子,秦赐刚开门进去,感觉门把上都是冰的。
他刚洗过澡,只裹着一条浴巾,在姜未身边躺下来。
明显感觉姜未往床另一边挪了挪。
“过来。”秦赐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姜未紧闭双目。
她在逃避。
而秦赐却主动靠了过来。
他的身躯总是很烫,带着男人特有的体温,手臂紧紧压住她,姜未难受极了,仿佛在经受某种拷问。
耳边忽然感受到一阵湿热的触感:“你每次装睡,睫毛总是抖个不停。”
姜未猛地睁开眼,有些难受地别过脸。
然而她这个动作在秦赐眼里,却是另一种解读。
秦赐一改之前温和的模样,三根手指捏着姜未的下巴,硬是将她的脸扳正,强迫她看着自己。
“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这是第一次,秦赐表现出这副粗鲁的模样,这让姜未十分震惊。
他脸上乌云密布,在幽暗的光线下,更显得云遮雾绕,看不真切。
眼睛看不清的,情绪却能感知到,似乎有场暴雨正在酝酿中,一个惊雷,就会倾盆而落。
姜未大概能猜到他在为什么生气。
刚才在催眠室里的经过,秦赐肯定都知道了。
他生气很正常。
姜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或者一个男人。
他不会介意她生病,不介意她冲他发脾气,不介意她不让他碰,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她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
姜未甚至知道,她说些什么,做点什么,可以马上将秦赐安抚好。
可她不愿意。
只要稍微温声细语,或者撒娇卖乖,甚至什么都不必说,抱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一觉都好。
可她不愿意。
太难了。
姜未还没能从回忆里强烈的悲痛感中恢复过来,此时与秦赐的任何亲密,任何温存,都像是一种背叛。
哪怕仅仅只给秦赐一个温柔的眼神,或安慰的话语,她都做不到。
好像只能通过伤害一个人,来克服对背叛另一个人的愧疚,这感觉糟透了,也太差劲。
明知道那可能是假的。
现实中的杨照,没去过雪山,没有失踪,他活生生的,健健康康地,即将与他的未婚妻迎来美好的生活。
他的未婚妻不是她。
其他什么都可以做假,唯独一件事不能。
一个人在那样的极端环境下失踪超过三天,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
如果这是真的,杨照不可能活生生地站在她跟前。
姜未一句话也不肯说,死死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手上加重几分力气,顷刻间,那白玉般的皮肤就被掐红。
姜未一点反应都不给他。
死气沉沉,如同在对着墙壁挥拳头,对方毫发无损,痛的却是他自己。
秦赐像是被烫了一下,他松开手,看到姜未下颌被捏出的红痕,心中隐隐作痛。
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明明姜未就躺在他的身边,他伸手就能碰到,可她心里想的是别人,流泪也是为了别人,她就在他面前,却不肯睁开眼看看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秦赐更加不安。
童话故事里的小孩子,总会得到精灵赠与的小礼物。
与他们不同,秦赐从来没有祈求过,可她就像一个礼物那样出现了。
他不知道这个礼物为什么会来,什么时候会走,他战战兢兢,患得患失,不知道要怎么珍惜疼爱才能留住她。
现在这个礼物想起来,她曾经是属于别人的。
静了。
谁都没有出声,连呼吸都压抑着,直到姜未感觉到他吻在她下颌上,冰凉的,轻得像是羽毛轻轻拂拭。
她应该推开他的。
然而,比起刚才他粗暴的对待,这种小心翼翼,带着一些讨好的触碰,反而让姜未狠不下心。
不知他吻了多久,也只在她的面庞和颈间游弋,绝不亲吻她的嘴唇。
——那曾经诉说过,对他人爱意的嘴唇。
“和我做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着他?”他终于忍无可忍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仿佛拿了男二剧本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