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换个地方(2/2)

封长情和唐进到的时候,唐恒正坐在池边垂钓,一池子的锦鲤在水中畅快的游来游去。

封长情眯起眼眸扫了一眼,竟发现那鱼钩之上是没有放饵。

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过来,唐恒神色如常,只不过是换了个手拿杆,用另外一只手撑着下颌,他的脸色还因为病情刚愈有些苍白,这幅恬淡无争的样子看起来更填病弱的意思。

唐恒掀起眼帘看了他们一眼,“二弟来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唐进一腔的火气,诡异的哗啦一声,灭了个彻底。

唐恒慢吞吞的道:“十年了,你没进过我这院子,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

犹记得,上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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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一次唐进进到清晖园,是想看看那个传说之中,父亲喜欢的兄长的样子,却惊吓到了唐恒,让唐恒病情加重,彻底起不来身……那一次他也受到了惨痛的教训,之后,他再也没有靠近过清晖园半步,便是前世亦如此。

这个血脉相连的兄长对于唐进来说,也许在年少的时候,这个人曾是梗在他喉间的一根刺,却随着年深日久,唐恒病体不见恢复,被唐海放弃,这根刺也就被唐进遗忘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根刺却早在不知觉间扎的那么深,几乎致命。

唐进沉声道:“是你干的。”

语气如此肯定。

唐恒慢慢放下杆子,看着唐进和封长情的视线夹杂着几分复杂,悠悠笑了起来,“你找到证据了。”

那口气,仿佛再说,今天天气真是好啊。

唐进僵着身子:“胡久竞是你的人,江护也是你的,是你让胡久竞暗中转移营中粮草,让粮草不足,引我出城想办法,又招来京畿都卫营,是你对不对?!”

唐恒一把丢下钓竿,抬眸,那双与唐进相似的眼眸慢慢的看向唐进,“你这么快能查到我身上来,我倒真是意外。”

他一个闲散之人,常州出的任何事情,大家能怀疑到任何人的身上去,却绝难怀疑到他的身上来,他就像是个透明的,早就在大家眼中没有任何存在感。

唐进一摆手:“搜——”

“是。”廖英带了几个人快速进到清晖园。

唐恒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来,“这清晖园,这么多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封长情觉得唐恒当真是……奇怪至极的人,当初自己来请江护,他毫无反应,如今抓到他的头上,他也一派淡然,好像发生什么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既然什么都没关系,什么都不在意,为何又要做这些事情?

廖英效率极高,很快就从内间找出一只带锁的匣子,里面全是这些年来和江护联络的信,还有几封带着暗语,从京城方面传过来的信。

唐进一张张看着那些信,整个人陷入一种十分可怕的阴沉之中。

唐恒却扯唇一笑:“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你我之间,本连陌生人都不如,你又何必如此义愤。”

唐恒却不知道,唐进的义愤,根本不是因为他,而是前世那诸多错综复杂的事情,此时绕成了一团麻。

前世,唐府搜出大量和京城往来的密信,成了张文庸捉拿他的关键证据,他到死都以为,那些证据是莫须有的,是别人嫁祸陷害,或者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可今日这血淋淋的真相却告诉他,这些信真的有,只不过是唐恒和京城所通。

前世……是唐恒陷害嫁祸自己,才让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

是唐恒……让菲音以那么羸弱的身子还要遭受五马分尸之刑,都是唐恒……

这一瞬间,他浑身爆发澎湃的杀气,握着信的骨节泛白,周遭气势吓住了跟前所有人,便是那云淡风轻一样的唐恒,也顿了一顿,“你想杀我?”

唐进咬牙问道:“你为什么?”

唐恒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低声反问:“我为什么?我本是天之骄子,你说我为什么?”

“你也认为是我坏了你的气运,是我母亲克死了你的母亲,是我让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若真的带着什么鬼气是个煞星,我真真恨不得直接克死你!”

前世里,他自己被万箭穿心,是他活该是他蠢,可菲音有什么错啊,菲音那样善良,曾想找人帮唐恒治病,这一世更是付诸行动将唐恒的病势控制,最后却落得个那样凄惨的下场,还有于氏……那个王嬷嬷,本就是唐恒母亲身边的人,多年折磨,如果府上没有人唆使她,一个奴婢,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大的魄力,如今再想想那王嬷嬷和江护当初斩钉截铁承认一切的样子,怕不是都为了帮唐恒掩盖真相——

唐进尖锐的话也激怒了唐恒。

唐恒脸上露出冷笑:“你有没有鬼气,你能不能克死我,我不知道,但从你一出现,我的生活就全变了!我什么都不是了……你觉得你吃尽了苦头,你被父亲无视二十年,我呢?我何尝过过一日舒心的日子?我自小熟读圣贤书,深知怪力乱神都是妄语,根本没有什么相克之事,我只恨自己命苦,可……你十岁那年,闯进我清晖园中,我看着你那样活蹦乱跳,那样鲜活,而我却是个被人一惊吓,就要昏过去废物……凭什么?我决定要报复……我不好过,你便也不能好过……实话告诉你吧,你母亲这么多年所遭受的待遇,都是我授意的,如何?惊喜吗?”

他的淡漠消失,病弱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嘲弄,“多好玩,你以为没人心疼你,便去跟了唐薇,她就在那偏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几次夜里,我还曾去看过她,你都不知道,她趴在我的脚边,跪下祈求我的时候,是多么的可怜可笑,你知道她求我什么吗?她求我放过你。”

唐进双目赤血,“闭嘴!”

唐恒却看着他那快崩溃的表情兴奋的很,“你倒是争气,成了海陵的中郎将,你换了宅子里的管事,那又如何?这是唐家,我母亲当家十年,便是她故去了,这宅子里的一切,也有我说了算,你以为是你换几个人就能掌控得了的吗?你控制了常州营又如何,你终归是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保不住的废物。”

唐进大怒,抬手就朝着唐恒脖子抓去。

封长情反应极快,连忙抓住唐进的手腕,“别冲动!”

唐恒慢慢看向封长情:“他倒是运气不错,遇到了你这么一个细心有能耐,又全心全意为他的人……”他笑的凄凉又怅然,一阵风过,他禁不住用力咳嗽了两声。

封长情不去理会他,坚定的冲唐进摇头,“别。”

屠戮兄弟手足血亲,会成为终身的梦魇,就算唐恒罪无可恕,唐进也不该是在这种被激怒,情绪失控的时候动手。

唐恒边咳嗽边道:“要不是你……这傻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呢,也是多亏了你……本来,这常州他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下的,更守不住,是因为你请了人帮我看病……”

他是必死之人,对周遭的任何事情,早没了丁点的感觉,只是每次病势发作,折磨肉体,他心底所有的怨怒便都升腾了起来。

唐进母子的出现,让他从天之骄子成了烂泥,后来,唐海唐薇无视他,唐素也觉得他是怪物,他便恨透了跟前的所有人,到最后找人来帮他治病的,竟然是唐进身边的女子。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就想,若是病好了,他真的恢复,他可以生活在阳光底下,哪怕她也许不过是顺手所为,却也让他看到了一点阳光。

他只是要一点点温暖。

整个唐家,却从没有一个人给过他。

然而,二十年的黑暗生活,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即便能生活在阳光下,他的轨迹也早已经被改变。

更何况,那个老者说过,只能治标,无法治本,他的寿数不过是眨眼几年罢了,既如此,何必眼看着别人潇洒快意,他却要独自承受孤单寂寞病痛折磨。

封长情不去理会唐恒,用力的对唐进摇头:“不行,至少别是现在。”

唐进冷冷的瞪着唐恒,半晌,把自己的手收回,下令:“把这里给我封起来。”

说罢,拉着封长情大步离去。

他走的很快,没有回去偏院,而是带着封长情出了门,一言不发抱着她上了马,两人骑着抱月一路狂奔,到了莲池那边的宅子下马,又紧紧抓着她的手拉她进了院子。

“你怎么了?”封长情看着这样的唐进有些害怕,“唐进——”

他一直拉着封长情到了房间内,忽然用力抱住她。

那种力道,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勒的她肩膀发疼。

她感受到,他的心跳从未有过的飞快,整个身上都迸发出一种沉重的气息,她的手迟疑了一下,轻轻环着他。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却隐约猜到,这样的反常,跟自己和唐恒都有关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就这样让他抱着。

隔了许久,勒的封长情肩膀都发麻的时候,唐进才松了一些,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懊恼和悔恨,“我该死——”

封长情温声安抚:“不是你的错。”

唐进却用力摇头:“是我的错,但凡我聪明一些,就不会这样……前世,你也曾提醒过我,让我去看看母亲,让我注意唐家,可……”她当时身体羸弱,自己全副身心除了在营中就是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时间去管唐家,也不想去管。

“如果我稍微关注一下……”也许母亲不会那么早病死,菲音也不会被自己牵累落到那么凄惨的下场。

都是自己太蠢!

封长情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你是说,以前发生的事情,是和唐恒有关系,那白瑾年——”

唐进深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很乱现在。”

前世的他并不是个心思复杂的人,他从没想过,中间会有这么多曲折,那么前世最后,是张文庸拿到了唐恒那些嫁祸的证据来拉他下马,还是自己真的功高震主,白瑾年也想杀他?

他一时之间生出无数的迷惘来。

他开始怀疑,那个他以为的真相到底是不是真相。

封长情想了好一会儿,“也许,可以回海陵查一查。”重来一回要复仇,便不能定错了仇人,报复错了人。

唐进点点头,“是应该回去一趟了,只是如今常州还走不开。”

封长情便把于氏的情况跟唐进又说了一遍。

唐进神色黯然,“陈姑娘说要换个环境试试?”

“陈姑娘是这样说的,我想,海陵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封长情慢慢道:“唐恒被软禁,这府上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她住在偏院也一定不会安生,不如送去海陵,让她和小蝶在一起,小蝶是天真烂漫的性子,人也喜气,和她一起带着,伯母也会敞开一点胸怀吧。”

“可要去海陵,必须要人护送——”

“我去。”

唐进皱起眉头,“你的伤才刚好——要去海陵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们稍等几日,也许会有契机。”

“哦?”

封长情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