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港口前进。接近港湾区时,始终守候在后方的厢型车,忽然加快速度引导他们前进。

两人跟在车后方,进入了小樽港。里面停泊着多艘货船、渡轮,厢型车则往前一路慢速行驶,开到了某艘装载着二、三十个货柜的中型货轮边。

“两位,辛苦你们了。”汉拿管家等在岸边,对他们说:“自行车请交给我,我会放进车内,整辆搬运到船上。至于两位请在货轮上的舱房休息,预定明天清晨八点半会抵达横滨。”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一想到这儿,凌恩浑身几乎虚脱地摔下脚踏车,幸好江尚楠牢牢地接住他,兴高采烈地说:“伯父,我们办到了,我们真的办到了!”还有点不敢相信的凌恩,揪着他间:“我不是在梦中吧?我们真到小樽了?”

“真的、真的!”尚楠撑着他,帮助他下车,说:“您还好吗?能不能走?要不然我背伯父上船好了。”

“没事,只是脚有点没力,你借条手臂给我就好,我还可以走。”两人像是历劫重生的难民般,在踏上船甲板的那刻,忍不住想高呼万岁。

接着,船员引导他们到一问窄小到勉强能挤张双层单人床的舱房(据说是借了三副的房间)。隔了三天才看到一张像床铺的床,凌恩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栽在床铺上,呼呼大睡起来。

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两条人影,在船开始航行后,摸进了三副的舱房。“好厉害,他们两个人都睡得好熟喔!还打鼾呢!”“这是一定的,你以为他们骑了多远的距离?让你三天内从台湾头骑到台湾尾试试,不累才怪呢!”

“那怎么办?要不要叫醒他们?好不容易赶到这边见他们,难道我们只能坐在这边看他们的睡脸?”

“别吵他们了,就算只能看到睡脸,我也心满意足了。”“嗯我还是不要,人家三天没见到我的小狗狗,现在心头可是有一把熊熊大火在烧啊!

嗳,你把老爸弄到外头去嘛!反正他睡得那么死,不会被你惊醒的。否则我爬到上层床铺作怪的时候,老爸如果刚好睡醒,我不被宰了才怪。”

“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你自己也想和老爸独处才对吧?你抱着他到甲板上去赏星星啊!不要忘记是谁想到这个好点子,让我们能短暂逃离东京,跑到这儿来和他们相聚的。你不知恩图报,会遭天打雷劈!”

悠悠一叹,男人抵抗不了某人的鸭霸淫威,不得不照办。摇啊摇、晃啊晃的,好舒服。躺在两树间挂起的吊床里,让身体随风自由摆荡。顽皮的午后阳光自枝头树阴间窥探,仰看着晴蓝天空,耳边是自然万物演奏的交响乐章。

人生至乐,本该是如此吧?好想这么一直睡下去“哈啾!”杀风景的喷嚏,将美梦吹开。睁开蒙眬的睡眼,迎面而来的是第二声、第三声的喷嚏。

凌恩傻愣愣地看着在自己脸孔正上方,那不断打着喷嚏的男人,困惑地说:“克劳顿?你在这边做什么?”再转头四望,自己什么时候跑到外头了?这里是甲板吗?头顶上是一轮明月高高挂、万点星芒相辉映。

前方是无垠夜洋,地平线彼端的灿烂灯火离得远远的。凌恩记得自己睡着了,一上船就不支倒进床上,那又怎么会变成躺在外头、在克劳顿的膝盖上睡觉呢?他弄丢了哪一段的记忆?

“和我相亲的女子里,刚好有一名是警视总监的女儿,凌夜编了个可怜兮兮的故事,我就照本宣科地博取她的同情,让她帮忙我。没想到事情很顺利,她瞒着父亲调动了一辆直升机让我们搭乘,我和阿夜就过来探望你们了。”

以手指梳着凌恩的发,克劳顿的蓝瞳像漆黑的夜,也似静谧的洋,装满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我却没在你身边。”

着了魔似的,拚命踩着脚踏车的回忆,又涌现。皱起苦瓜脸,凌恩哼了一声。“谁让我看上了高不可攀的塔里公主,所以只得像童话里苦命的王子般下停地斩妖除魔,好拯救你喽!”

高大俊美的金发“公主”低下头,亲吻了他纤细坚强的黑发“王子”微笑地说:“每个童话故事的结局一定是happyending,那你一定能救出我的。到时候,我一定会以身相许,嫁给你。你可别说要退货。”

“谁要一个比自己高,块头又比自己大的妻子啊?当然要退货!”早被他逗得漾出笑意,黑瞳重拾活力,嘴巴却还要逞强的“王子”回道。

“不行,小克克非嫁给小恩恩不可!”“靠!你知不知道自己装肉麻很恶心啊?”都几岁的人了!凌恩啐道。

“你不要我,我就一直装肉麻、装可爱、装天真,装到你答应为止。小恩恩”双手搂着他,抱他个满怀,不断地在他耳边娇滴滴地叫着。

“够了!娶、娶、娶,我娶就是,你这该死的变态外星人,别每次都给我装成跳针的唱盘了!快给我闭嘴,否则你信不信我当场掐死你!”每回都是这样沦陷的,存心呕死人。

“恩”男人性感的唇,逐渐靠近。和克劳顿接吻,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虽然他没有吻遍天下人,但他认为这么懂得接吻这门艺术的男人,世上应该没有几个。

懂得何时转换角度、深浅刺探、探索着他舌腔内的每一处蜜津来源;懂得怎样挑起他颤抖、贪婪的本能反应;懂得怎样细细地。

叩尝着他,也引导他赏味自己的舌。他让凌恩明白了,接吻不是只有四片肉胶合这么简单的动作而已,那是种从头到脚都会被幸福所环绕的美妙享受。

不由自主地,收紧环在他项间的手臂,伸出舌与男人的舌在冰凉的空气中玩着捉迷藏,最后再深深地吞入男人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