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2)
同时在这里,他也第一次极为清楚地感觉到,什么叫“造物规则”以前相处之物多是人类,同类的规则不偏不倚,相似却不相同。可是这群人,他一眼望去,从没见过一个种族有如此绝对的,让人除了惊叹再也找不到词语的美丽血孔。
那种完美与精致是如此统一与绝对,清楚地写着“神就是这么规定”的牌子,却毫无气质可言。以及它们的杀戮。弗克尔斯这次确实是以亲身体验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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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的方式,了解了那些被镶在狂战士皮甲上,所谓“杀戮之虫”的本事。事情是这样的,刚上路没多久他们就碰上了一只地蝰它的名字和生态是后来被费迩卡用冷嘲热讽的语气告知的。
那种在土地里盘踞的东西蓦地从地底窜出,像一条突然昂起的巨龙,把一只雷北克虫高高卷起,在那巨大的身躯中它纤细得像根火柴棒。
他还还没来得及惊讶,地面像有棵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般,无数道两人合抱粗的巨大长蛇破土而出,盘根错节,却灵活地扭曲以抓住上面的生物,不知从何处还会突然冒出一颗蛇一样的头来,喷吐着暗绿色的毒气!
这是一种生活在地表浅层,并在那里生长壮大的生物也就是说这些蛇身其实属于同一只,它能够感应地面上的声音来袭击猎物,这么一大群人可算让它来了一顿大餐。
不幸的是,它碰到了一群雷北克虫。那会儿弗克尔斯一个没站稳,重重跌在一堆土块中,那东西力气大得出奇,也许还包括刀枪不入,他下意识地抓紧身边的男人,把他压在下面,以防他被落下的土块击伤,一边用力诅咒这布满太古变态魔物的大陆。
这时,他看到了所谓杀戮之虫的杀戮方式。他最先看到的是那只被高高卷到天空的雷北克虫,地蝰收紧有力的躯体想勒死它,在巨大的身体下它纤细得几乎看不见,可是弗克尔斯看见了,也许是他因为练剑而造就了一双有着优秀动态视力的眼睛,他看到虫子纤细的手毫不犹豫地掀起一片地蝰坚硬的鳞甲,然后像把钢刃般,插进下面柔软血肉的内部!
接着那高高昂起的身体静止了一秒,从卷起虫子的地方瘫软下来!虫子利落地从高空跳起来,在蓝紫天空中,它的身影像只白色的风筝。它弄断了它的脊髓!弗克尔斯想,视线的一角,他已经看到了它们的杀戮方式又一只雷北克虫利落地把手伸进巨蛇的身体里,当它再把沾满血红的手臂抽出来后,被废了行动力的身躯已经瘫痪。
它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一群沉默地干着娴熟工作的工匠,弗克尔斯听到费迩卡在大叫过大的轰鸣声让他必须大喊“拨你的剑,弗克尔斯!”
上面庞大的蛇身压了下来,一片黑暗遮住了视野,转眼已到眼前!“剑尖向上,划弧!”弗克尔斯迅速照做,他并不明白费迩卡的用意,纯粹是剑士的条件反射,因为觉得危在旦夕而必须做点什么,也因为,说话的是费迩卡,他的意识里只有听从。
一道微弱的弧光悄悄地在头顶亮起,像朝霞羞涩的薄纱,微弱地划过。“散开!”费迩卡叫道。弗克尔斯一时没听明白,实际上那是个隶属于古语言的单词,只因在这个空间他才听得懂意思。光弧突然分开了。像被微风分开的水光,鳞鳞散开,变成无数细小的光丝,组成无数小小的菱形,像宫廷宴会华丽的水晶吊灯。
紧接着,头顶的巨大蛇身哗的一声散开,像突然落下的阵雨般。弗克尔斯怔在那里,头上确实像下了场小小的雨,他听到无数细碎的东西呼呼啦啪地从他们身边落下,落入犹在飞扬的尘上上;头顶飞扬的土块终于慢慢散去,视线中,他看到那蛇身已经消失了一半,另外的部分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分解一粒粒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菱形肉块掉了下来,没有鲜血,像最和平的分解,转眼间,像条龙一样长的蛇身已经被分解殆尽,并迅速蔓延到另一只交叉的身躯上!
他怔在那里,看着那只庞然大物慢慢变成一地小小的菱形碎肉。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雷北克虫像是感应到了危险迅速后退,只要不沾到蛇身它们就不会有危险,因为力量只能通过实体传导。
烟尘已经散去,弗克尔斯第一次发现这东西究竟有多大触目所及之处全是翻起的土块,盘根错节的巨大身躯织成了一张不规则的网,但现在一切已被分解,前面的土地突然塌了一大片,远远的几乎看不见尽头,他意识到它实际上还有一大部分在土地里。
是他干的?费迩卡嘲讽的声线传来“如果你已经从你伟大的功绩中回过神来,骑士大人,可否赏脸从我身上离开呢?”弗克尔斯一怔,注意到自己还压在费迩卡身上,连忙站起来。后者站起身,拍拍尘土。
“这把剑”弗克尔斯说“刚才它”“杀死了一只地蝰,这件事就让你那么不可接受吗,弗克尔斯。”
费迩卡说“不过我得承认,你用得比想象中好一点。还有,你最好小心点儿,它们看你的目光火热呢!”他嘲笑道。一群漂亮的雷北克虫眼睛发亮地盯着这个意外厉害的人类,被它们用这种目光看绝不令人愉快。
细鱼这是那位雄性首领的名字,是某种生活在滚水中速度极快的鱼类,比较讽刺的是,很多年后常被作为女性的名字,拥有了纤细灵巧之意走过来,可它并没有冲弗克尔斯走过去,而是站到了费迩卡面前。“你不太对。”它说。
费迩卡扬眉,细鱼继续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不只是你。”它疑惑地看着他。
“只是和束缚之名有些不同罢了。”费迩卡说“比起这个,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看上去年龄不一?”他问,突然扯到不相关的问题,但眼中的兴趣却又不像假的。
“因为进化时的那场战斗。”细鱼说“身体被‘那东西’吃得多,年龄自然会小一些。”它说,连妻子的名字都不愿意提。“为什么你看上去年龄最大?”费迩卡问。细鱼眯起红色的眼睛“因为我把她们二个都吃了。”
它说,眼中闪耀着与生俱来的恨意。弗克尔斯目送它离去,造物的规则注定它们有着只存于传说的绝世容颜,注定它们虽然夫妻却必定反目,憎恶终身,他想,为什么要如此规定?“它刚才说你不是你,什么意思?”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