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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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与梁山伯同榻两晚,英台基本无法阖眼,夜里一睁眼就有个大男人躺在面前,总是让她慌张失措。于是,她找来一块藕粉色薄莎料子,还是母亲让她拿去置新衣的料子,她想把这东西挂在床中间作帷帘,这样晚上拉起来谁也看不到谁,也少去一点担心。只见她站在床中央,由于房梁太高,她欠着脚尖也难以够着,不料身子斜去一边,失去平衡,跌了过去,半空中一只大手将她向上一托,使她重新找到平衡力。她抬眼一看,是山伯。

“这是做甚?”同窗问。

英台抬头看看房梁,再拍拍手中的料子,说:“我想把它固定在上面,晚上睡觉这样一拉,各睡各的,岂不是很方便!”

山伯听来也有道理,拿过英台手中的料子,站到床榻上,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对底下的她说:“以后像这样的体力活都交给我便是,你个子小巧得很!”很快被他挂好在梁上,他拍下双手,拉起帘子,轻轻往下扯了扯,又说:“将就将就吧,也难怪你不能入睡,成晚对着我这张皱巴巴的脸,不作恶梦倒是不正常啦。”他打着趣儿。

英台笑道:“若不是你唱那支民谣我可能还会睡得更香些。”

“我唱歌很好听的嘛,怎么会睡不着呢?”

“好听好听,倒不如就请你这位歌神把词默写给我好了,我也要唱的,往后让我们这里夜夜笙歌,真是快哉快哉!”英台越说越起劲。

这时马文才却闯了进来,正撞上他们欢声笑语之时,这把英台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笑容,上前问:“马公子来这里有何贵干?”

文才开怀一笑,答道:“路过此地,听闻屋中笑声一片,心生好奇,便来凑凑热闹。”说着他将手中纨扇摇动几下。

“马公子今天在学堂上那番高谈阔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想在马公子心里更能认可那些小人,若是跟你走得太近怕会被人误认为是小人了!”英台慢条斯理的说。

“那只是学术上的理论罢了,祝兄何必当真?”文才急忙为自己辩解。

“就是,人家马兄来做客的,英台不必这样较真,”山伯上前来,倒了杯水递向文才,说:“马兄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客人,请坐。”

英台见对方已坐下,便不好再说什么,拿起水壶摇了下,忙说:“没水了,我去烧水。”向门外走去,“这活还是我来吧,昨儿你差点被开水烫伤!”山伯接过壶出门去。

文才环顾四周,居室摆设十分整齐,还飘着一股淡香,再往里看去,发现偌大的床榻上挂着帷帘,想必这两人是隔开的。真奇怪,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隔开就寝呢?嗯,可能是祝英台要求的,再怎么着他也会不习惯和一个满身穷酸味儿的人同床共枕吧!他是这样的想法,觉得很有意思,所以不禁笑笑。

对方觉得他这一行为是无礼的,问:“你为何发笑?”

“祝兄可有个妹妹?”他直接问。

英台看了他一眼,“有又怎样?”她的语调显然带些慌张。

见她如此,文才更是兴趣大增,继续问:“你可知家父和令尊定下婚约,是我和令妹的良缘?”

原来他是想打听这些才来此地!英台随手撩起长衫,从容的坐下来,说:“只是提了一嘴,又没下聘书,两位老人家茶余饭后的戏言岂能当真呢!”

“戏言?我家老爷子可没当这是一句戏言,当日回到家中就把这事与我一说。我也再三思量,这婚姻大事怎不能这一般草率,人都没见一次就把她给娶回来,太难为我了,若是其貌不扬,再加上蠢材一个,苦的可是我呐!”他带有挑衅之意。

英台倒是觉得这种说法着实可笑,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斜眼乜对方一眼,淡然的说:“那岂不更好?快点请令尊大人借故推了此事便是啦。”

马公子玩弄着手中的纨扇,听她这么一说,仿佛掺杂少许讥讽,答道:“实不相瞒,我打听了,祝家九姑娘,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人品上佳,想想看也是与我相称的……”

马文才话没说完却听一声‘啪’,原来是英台拍了桌子,跳了起来,嚷道:“马文才你胆敢背地里找人查我!”话到这忽觉说得不对,补充道:“查我舍妹!这岂是君子所为?”

对于这种反应倒是文才无从想到的,但话都说出去了还指望收回来吗?他坚持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打听一下未婚妻的底细不对吗?”

英台不便与他起争执,也不屑和他理论,索性挥袖而去,留下文才孤身一人。

锅房里,炉子上的水正在咕嘟咕嘟作响,柴火堆积如山,有两个布衣妇人正在忙活着洗碗筷。全院师生的膳具都由她们洗刷,不免满腹牢骚一番。正是春暖花开时节,满院的青草香扑鼻而来,山伯坐在锅房门廊上,手握一本《礼记》,嘴里咿咿呀呀小声音念着。惹得妇人一通烦躁,忙完手中的活纷纷散去。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知鸟乎!’《诗》云:‘穆穆文王,淤缉熙敬止?’”

“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为国人效,止于信。”远处传来英台的声音。

山伯看向那边,笑道:“那么远你岂能也听到!”接着便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尘粒,向对方走去。“文才兄走了吗?”他问。

英台立马收起了笑容,嘀咕道:“什么兄不兄的!他跟你很熟吗?”无趣的走近那堆柴火前,看了看,起了兴趣,便见她拿起斧子,对旁边的山伯笑了笑:“我帮你劈柴好了,看上去很容易的嘛!”她说着就一斧子下去,没砍到眼前的柴倒是砸到身旁的炉,炉上的一壶开水倒了下来,山伯手快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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