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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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佟天海变得异常忙碌，私情在严峻的形势下面必须让步，为谭啸打算的种种计划也不得不暂时搁浅。

为了确保谭啸的安全，佟天海让他与自己同进同出，即使有些场合不能和他寸步不离，佟天海也决不让情况脱出他的掌控。

谭啸早就习惯了忍受佟天海强加给他的一切，再说这样的待遇总比囚禁好上许多。佟天海的睡眠时间越来越少，堪与谭啸做伴了。凌利更是忙得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这种规模的黑道斗争十年难遇。

血腥的争斗日趋白热化，彼此消消长长，都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只是让战争更残酷罢了。都是有着几十年基业的大家族，打的消耗战，再这样下去，结局是可以预料的两败俱伤。

若论绝对实力海蓝宝石比李氏略高一筹，尤其在经营多年的中国大陆优势更加明显。

但海蓝宝石却没有因为这点讨到任何好处。第一，开战仓促，海蓝宝石准备不足；第二，海蓝宝石的中心在大陆，而佟天海却被迫留在马来西亚；第三，佟雨泠在李杰森手中，是佟天海处处受制，放不开手脚。

第四，也是极其致命的一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由于佟天海长时间不在坐镇，海蓝宝石在大陆的势力非但没有成为助力反而成了一大隐患。

随着局势的发展，天平在不知不觉中向李氏倾斜。后来，由于警方的介入，李氏的优势渐渐化为胜势。警方对李氏打击海蓝宝石的行为处处纵容甚至提供方便，对海蓝宝石却是不遗余力地纠缠和打压。

他们吃定了海蓝宝石正深陷战团水深火热无暇他顾，便放手大肆落井下石。

佟天海的情绪越来越浮躁。白天在人前还要维持镇定自若的大将风度，夜阑人静时谭啸常看到佟天海在屋子里烦躁地踱步，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淡淡的青雾锁住佟天海纹路日见深刻的眉间。佟天海无法不焦躁，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正把海蓝宝石推向毁灭。

每次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功败垂成。但说不出到底差在了哪里，就像心头的一块痒处，注意它时消失不见，不经意间又跳出来骚动不已。

佟天海终于明白，自己踏进的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夜幕里，伸出手，指间流泄出一片模糊的黑暗，不再是掌中清晰可见的江山。

曾以为多年的心血不可摇撼，却忽略了最朴质的真理这世间原本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的永恒。

看着海蓝宝石江河日下，就像看着爱情一点点死去，一样的无力，一样的感伤。报应，报应呵。给与海蓝宝石致命一击的果然是大陆部分。根基的动乱是不可逆转的，尽管凌利亲赴总部全力周旋仍是没有扭转局势。

趁大陆的海蓝宝石群龙无首三堂各自为政，李氏策反警方高压使其中两堂叛变，一堂覆灭。

凌利带着残部回到马来西亚，海蓝宝石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坐在电脑前，佟天海用食指揉着太阳穴。愤怒，不甘，悲苦，激荡的情绪过后，就只剩下了疲惫苍凉。

英雄末路，自刎还是投江？佟天海不是项羽，他要在马来西亚还没有失守的时候铺好一切退路。

必要的时候，为了保住大多数兄弟的性命，即使放弃也在所不惜。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所谓置于死地而后生。可还是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在自己的手中毁于一旦，而且还输的不明不白。

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李氏和大陆警方会做出这种几乎说得上是合作的行动来。说到底还是情字误人，一个情字让谭啸伤痕累累，一个情字让李杰森不惜背叛十多年的友情。

佟天海痛恨自己在这水深火热的关头还能如此冷静的思考。自从失去了爱情便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不可失去之物。

回首是奋斗半生的东西已归于尘土，可还远远比不得当初的失落。两者又怎能相提并论？虽然都是失落，一个是身外之物，一个却是灵魂。

曾经那些爱情之上的家伙只会惹他嗤笑，深陷其中方知这东西是半点也不由人。

此刻，竟有些理解李杰森了。心态好成这样是不是该庆祝？佟天还自嘲地笑笑，椅子随着身体的扭动转着寂寞的圈圈。敲击键盘，开始整理资料。一些不能再存在的东西，已经到了销毁的时候。

慢慢地，在键盘上跃动的手指停了下来。佟天海的呼吸拉长，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电脑里，有被侵入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未免有些刻意了，竟像事故意要他发现一般。

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各种可能性。蓦地，似是被惊雷击中，佟天海狠狠地呆住了。

左手窜上恼怒，悲愤，右手窜上兴奋，震惊。两股激流在心脏汇到一处猛地炸开，瞬间的空白几乎佟天还无法承受了。

敲门声响起，属下来报：在一楼卫生间发现两个被打晕的保镖，谭啸失踪。广场公园。前方是车水马龙，周围是绿树清风，佟雨泠坐在长椅上，打量着天上的飞鸟流云。远远的有一个人走过来。优雅的步伐，凛然的身姿，虽然穿的是质朴的白衣黑裤，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姿态，在事隔多时的如今，依然在刹那间夺魂摄魄。

在也无法思考，佟雨泠没有形象地冲上去，紧紧抱住来人。

“啸啸”口中念着那个人的名字，鼻子贪婪地汲取着那人特有的香气。死死地抱着，便想要天荒地老，再也不放开。

谭啸笑着抚着她抽搐的肩：“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她竟已在不自觉间，就泪流满面。可眼泪就是停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