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2)

“嗯?”“这是奖励么?”“不,这是我的规矩。”

清孝意犹未尽地道“我说过我的规矩和你以前的主人不一样。我喜欢每天吻我的奴隶十下,宣示我的所有权。”“可是,可是主人吻了不止十下”

阿零期期艾艾地道。清孝干笑一声道:“这样啊。没关系,多余的吻你可以还给我,我不介意。”

阿零怔住。愣了半天,俯身下去,正想亲吻清孝的足尖,却被清孝一把扶住:“还的意思,自然是吻我相同的地方。”

阿零怔了怔,慢慢地凑到清孝面颊上,双唇轻轻碰触了一下。那么轻那么轻,好像鸽子的羽毛轻轻划过,有点痒痒的感觉。清孝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对,就是这样。”

他喃喃地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然后他郑重地宣布:“听好了,这就是我的规矩。每天主人亲吻奴隶十下,宣示他的所有权。而奴隶需要回吻主人二十下,宣示他的绝对臣服。”

---阿零看着自己面前的食谱,主人要求准备的下午甜点是香草味曲奇饼,后面还有一行附注:要五个鸡蛋但只放一个蛋黄的那种。

这注释挺没头没脑的,但阿零清楚地知道主人的意思,就是放四个鸡蛋的蛋清再加一个整鸡蛋。

他知道这一点就象知道自己的手有五根手指。他甚至清楚下面该做的每一个步骤,他并不为此感到惊奇。

那记忆属于他那黑暗而不可触碰的过去,他小心地从那一大堆发霉的档案中抽出自己想要的资料,拒绝开启其他的仓库。

过去,象一个巨大的铅灰色的阴影,盛放着他令人疲倦的昨天。只有远离那阴影,他才能真正得到自由。是的,自由。

他在被奴役的状态中品味着近乎自由的平静和解脱,从匍匐在尘埃中的谦卑中开出神圣的花朵,犹如苦行的修士,在一次次的自我鞭笞中体念到涤罪的狂喜。

他知道这种情绪别人不会理解,甚至包括他现在的主人。而他也无此奢望,只是尽心地点燃蜡烛,擦亮银器,等待着神恩的降临,也许就是明天,也许永远不会。

他怀着服侍神灵般的虔诚做着这些事,只要主人满意就好。至于他自己的感受,那是无足轻重的。

在为主人服务的过程中,他已经得到了报偿。阿零从冰箱里拿出五个鸡蛋,装在一个大碗里,回头打量着操作台。

那操作台快到他的下巴了,不起身是绝对没法做的。饼干模子甚至放在更上面的壁橱里,大概得直起身子踮着脚才能够到。

他为难地看看操作台,又看看地板上的碗,该怎么办呢?地板上放着一个碗,碗里有五个鸡蛋。

镜头清晰地捕捉到那青年的侧影,背脊极挺,跪得笔直,不过就算再怎么伸直,还是没办法就到操作台。

清孝看他象小孩子似的伸长脖子看看这又看看那,含着的一口水忍不住全喷出来。感觉出自己的不厚道,清孝胡乱把水迹擦干净,兴味盎然地盯住监视器。

过了一会儿,青年总算下了决心,先把右手搭上操作台,接着是左手,屏幕上现出他手背上突起的经脉,显是在努力试图站起来。

一时间清孝的心都似乎停跳了半拍。那操作台的高度清孝试过,靠着那台子要跪着直起身似乎并不难,但这当然是对于正常人而言。

对于已经在地上爬行了三年的阿零来说,又会怎么样呢?那青年似乎已经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悬挂在操作台上,但姿势十分别扭,好像全是右手在用力,左手只是虚应故事。

清孝忽然想起来,阿零的左手受过伤,难道竟会严重到这个程度么?还是只是不会用力?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觉得应该是后者。阿零显然很少用手做这类引体向上,他艰难地调整着双臂,慢慢地支起了身体。

一点一点的,他在升高!热泪陡然涌出清孝的眼眶。阿零显然也很兴奋,他倚靠着操作台,打量着自己直立的双腿,满眼都是笑意。

他的姿势仍然很别扭,双腿分得很开,大约是以前戴分腿器戴惯了。那站姿根本无法保持很久,只能靠着操作台勉强维持。

阿零看着地板上的碗,不禁又犯了难。过了一会儿,他又用右手吊住操作台,慢慢地俯下身去,试图拿起碗。

这动作对他来说似乎有点高难度,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悻悻然地爬起来,赌气似的在地板上猛击一掌,那孩子气的动作看得清孝不觉又是一笑。

却见阿零眼睛东转西转,居然把餐桌旁的椅子搬过来,拿起装蛋的碗便爬了上去。

跪在椅子上做事显然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熟练地把蛋打好,热火朝天地操作了起来,看得清孝大皱其眉。

蛋液很快就调匀,然后是加奶、糖,和其他调料。阿零那么爬上来爬下去,大概有些不耐烦了,居然把几张餐椅全拼在了一起,然后就不用下地了。

清孝不觉摇头,暗恨自己,厨房里摆两张椅子不就行了,怎么会买一套带六张椅子的餐桌呢?这下阿零惰性养成,自然不肯练习站立走路了。

好在他还有杀手锏,饼干的模子是放在壁橱里的,就算是跪在椅子上也够不着。阿零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一点也没有犹豫,搬起一张椅子搭在两张餐椅上,就这么爬了上去!

看见那椅子一根细腿吱呀吱呀地就快突出到半空中虚悬,清孝再也忍不住,抢步冲进厨房,叫道:“喂,你在搭积木吗?”

被他这么一吼,阿零浑身一抖,连人带椅摔下来,后背着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清孝大惊,一个箭步冲过去,道:“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阿零越发着慌,挣扎着想要爬起,前额一不留神便撞上餐桌的腿。他来不及捂住头,右手搭在餐桌上想起身,没料到一把正抓在切黄油的餐刀的刀刃上,呀的叫了一声,忙不迭地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