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很后悔(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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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险阻的挪到他身边,他清醒着打着亮都被这破烂的路面折腾的够呛,顾长行喝醉了还摸黑走到这儿才摔下去,也当真很不容易。

他一边感叹,一边试图把小男粉喊起来。

“.....你怎么不哄我呀?”摔在地上的人语调有点儿委屈,鼻音软糯糯的,像是在抱怨,更像是在撒娇。沈沧听得有些怔愣,他想顾长行大约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别的人,然后果然少年人半翻了个身,白皙的脸颊上沾上一点灰,看起来就更委屈了:“娘,我摔疼了。”

这一声混着点儿呜咽的腔调,直喊得人心头发软,明明是那么强大至于惊艳的一个人,现下从盔甲下漏出一点柔软的脆弱,偏又叫自己看去了,那怎么舍得不哄他呢?

可还没等沈沧想好要怎么哄,顾长行又喃喃的开口,他闭着眼,眼睫发着颤,或许是在做梦,又或许是在想象里见到了什么人,一点水痕从地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在尘灰满布的路面上无声无息地砸出一个小水坑,又很快被初夏的夜风与温度一并蒸干了。

“.....不是故意摔的。”“我只是想让娘理理我。”

“娘,你理理我呀。”

“我不是你娘,你娘没有不理你.......”

沈沧是家中的独子,自然没什么照顾弟弟妹妹的经验,连粉丝都不会哄,更枉论是哄“儿子”,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这样去回话,语调放的很温柔又和缓,试图去安抚面前想家的少年人。

但对方显然不太买账,或许是男性醇厚的嗓音驱走了幻象,顾长行睁开眼不高兴地瞪了沈沧一眼,他眼角还有残存的湿意,浅淡,却水光薄润。于是这一眼落在沈沧眼里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有些像受了伤的小动物想去恐吓猎人,让人禁不住生出一点怜惜。

怜惜这词不该用在男人身上,但用在男孩儿身上却也还好,沈沧简直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想他好歹也做了五年演员,虽说事情发展诸般缘法,但对粉丝这么竭尽心力,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清醒点了吗?我找人接你回去?”他耐心地询问。

“回去?”对方突然短促的笑了一声“回哪去,风月斋没了,空山寺也没了,迢迢七百年,怎么回去?”

他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沈沧纵然再聪明也猜不透这里面的意思,只当是醉鬼的胡言,然后看见地上这人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又要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背影狼狈又倔强,他仍在笑,笑声却很苦。

苦而不自知。

其实顾长行是知道的,他倏忽想起来了,他娘亲不肯理他,只是因为她死了,所以不会有人哄他,也不会有人扶他起来,所以他得走,可走去哪儿呢?他一手创立的风月斋被朝廷雷霆一般查封了,玄净的空山寺被他连累,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一睁眼就过了七百年,他想把花照水带回那个到处通缉他的江湖,也回不去了。

无处可回。

“萧萧远行客,天地一孤舟,辗转飘零久,我身亦浮萍——”

他借着酒意漫声长吟。

沈沧从前没太听过这样的调子,该是那种飘零很久的游侠,在一个月色如霜雪一样的长夜里弹剑放歌,调子苍凉又萧索,叫人觉得很孤独。

一个人,一把剑。

空山寂寂,归途迢迢。

可顾长行的年纪看起来那么小,顶多也就二十岁,生的又那样好,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深重的心事,和那么旷远的孤独?

他是个演员,是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难过,他看的出来。所以沈沧愈发觉得奇怪,这个人一身都是矛盾,他从前没见过像顾长行这样的人,沈沧想,他对顾长行生出一份好奇。

不过眼下他好奇的对象又被不知道哪里的坑洼绊了个正着。

他这次不挣了,就这样径直摔了下去,像一个游历许久的旅人,总算找回了旧址,却发现故居被推平了重建,梅花换做新桃,小院子里打帘出来一张陌生的脸,笑着问:“客从何处来?”,于是一下失掉了力气,再也走不动了。

再次抢救不及的沈沧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事不过三,然后又一次艰难地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