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哈森应声(2/2)

“你给我滚出去!”“这要本王如何舍得?楚寒,沉静一世自命聪明,负尽天下,却偏偏折在你的手上,就算不是一见钟情,却也是二见倾心,那一日地牢之中我如此待你,你想我要如何后悔?如果时光能够重来,回到你我相识之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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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初,便是尽我所有,沉静亦是心甘情愿。”

“”“楚寒,你固然武功高强,罕有敌手,但京城之时,我几次有机会置你于死地,偏偏又皆是手下留情,宁可纵虎归山,甘冒性命之险,沉静对你的心意,又岂是一朝一夕,好好恶恶?总算时至今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楚寒的绝世风姿,又岂是一张面具,一道伤疤遮掩得来的?沈季死去那一夜我只不过见你一招一式,恍然就如同见了天上的仙子。”

他的手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微凉温润,顺势又从领口沿了下去,食指轻挑,已经把我上面的一个衣钮解开,眼睛中却是隐隐凶猛,像是恨不得一口就能把我吃下肚去一样,我慢慢按在他的手上,却是了然一笑,道:“沉静,你我相识之初,哪一个对剑琴势在必得?京城几度交手,若杀了楚寒你全无后顾之忧,你可还会手下留情?北蛮兵临城下,你自己出去替我,救了楚寒一命,如果当时还有第二条路走,七王爷又会如何作为呢?”

“楚寒?”沉静脸上全是错愕,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渐渐却又化开,突然大笑,看着我说道:“楚寒楚寒!天底下怎么就可以有你这么一个人呢!沉静平生最爱美人,你当初相貌平庸,我自然看不上眼,像你现在面目半毁,好好—张脸折腾成这个模样,我看了自然更是生气,若是还有别样美人能强似你,剔透似你,冰雪聪明,风姿绝代,纵是上天入地,沉静自然非要寻他出来不可,但也只是可惜,天地间也就只一个楚寒而已。”

他叹了口气,脸色竟略略有些发红,淡淡笑道:“我的心思你已经明白,我的性子你更是了解,楚寒应了本王便罢,若是不答应,偏还要想些别样手段,那沉静自也有手段让你自食其果,我固然舍不得动你,但吴剑琴,裴信兰,裴威远,黄秀娘,不声不响我自也可以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让人找不到半点把柄就算这些你都不怕,杀上几千几万个平民百姓,于沉静原也不算什么。”

“”哪有这样子威胁人的?我瞪着他看了半晌,竟只觉得又想气又想笑,万马军中,言犹在耳,这时露出真面目,却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模样,虽然这就是他的本性,却也从没想过沉静竟会直接就这样说了出来,委实无赖已极,被这样的人喜欢上,绝对就是已经注定的孽缘了,猛然把他的手挥开,我冷冷喝道:“放手!”

“楚寒?”“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全天下的人都要顺着你的意!?你今天既已落在我的手里,自然就要按我的规矩来办!先离我远一点!”

“这个好办,但得楚寒一人真心相待,沉静又岂敢再有他求?”他一反刚刚色狼一样的常态,竞真的依言后退,规规矩矩地垂手坐着,却也不过一分二寸的距离,突如其来的却是微笑,竟是我从没见过的,不带任何矫饰的光彩。

整张脸,整个人,整间屋子,一下子都亮了起来,连人的心都能照软融化一样,竞真的就似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他诧异遇到楚寒,我还要纳罕会有沉静这样的人呢,怎么就会碰得上他呢?一瞬间脑子中嗡嗡作响,翻来覆去都只是让人心惊的两个字“孽缘”

沉静和我皆不愿在北蛮久待,待毒性略解,便收拾启程上路,只是少了哈森,自然还有连带的信兰。沉静笑得云淡风轻,言道:“楚寒与沉静知心,自该知道本王眼里从来揉不得一粒沙子。

沉静答允你裴信兰生死我就断不会出手,只是他心怀不轨,我却是容不得他还在你身前左右,虽然说起来我原该还要感谢他才是。”说着眼角不怀好意地在我周身又扫了一圈,柔情春意,我把头转过来不去理他,现在这个时候不带着哈森在侧,他真是十足笃定我不会拿他怎么样了。

沉静却也是殷勤备至,事事皆不欲让我动手,偏他是养尊处优惯了,心思那样灵巧的一个人,这些繁杂小事做起来却显得甚是笨拙,那一天我们两个也并没有走出多少路来,天刚一黑就扎起帐篷,沉静很识趣的把行李分成两边铺好,中间隔出来一条过道,看看我又叹了口气,垂首低眉,表情无辜,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我只当成全然不见,实在是有的人太会抓住机会,一点点的空隙都留情不得。这一夜竟是好眠,无梦到天亮,第二天整个人都恢复过来,沉静看起来反倒没有我来得精神了,他穿着—身北蛮普通商人的毛皮衣服。

头上戴着乔装用的花白假发,花白短须,跟在京城时相比整个人都似瘦了一大圈,脸上很带出些憔悴,受不得仔细端详,只是眼睛里仍流露出柔柔之意,说道:“这回楚寒总该知道我是正人君子了吧?心仪的人就在眼前,却看得到吃不到,就是柳下惠也不过如是。”

我被他恶心到,想要说点什么讥嘲,对上他的目光真切却又不由自主地把话给咽了回去,转身自顾自地出了帐篷,突然之间只觉得满心纷乱,一会儿畅然一会儿紧切。

又夹杂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的怒意,竟是平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想我跟他相识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彼此间了解却像是已认识一辈子一样,多少楚寒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是在他身上首开先例。

可不知为自己造成了多大的灾难,边想边走,绕了一圈又踱回来,看到他却是收拾好东西在原地殷殷相待,不自觉露出来的温柔无防,突觉心头—热,一句话险些冲口而出:沉静沉静,你既有今日,却又何必当初!?

何必要在地牢之中待我绝决龌龊;何必对剑琴那等逼迫急惶?事到如今,即便是我再怎样,却又要如何去对那被我视为生平至交的好友解释交代!

?诸般心思在心头一闪而逝,回过神来再细细一想,不由得诧然茫然,整个人竟是怔在当地。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又是哪里来的这些心思?难道我,竟是在觉得委屈?委屈?我吗?

将头转开,我不再去看他一眼,淡淡说道:“走吧。”人心果然是世上最难猜测的东西,看明白别人不容易,看明白自己更难。

我只觉得不自在,幸好行不到中午,就遇到了一群向南迁移的北蛮人,都是贫穷百姓,衣衫破旧,处处补丁,连赶着的牲畜也都显得无精打采,皮毛涩滞,我和沉静都认为跟他们走在一起有利于掩饰行藏,当下谎称是商人,终于和人群走在了一处。

暗自只放松,终于,终于,不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一个年轻牧民不过十几岁的模样,眼睛滴溜溜十分灵动,他们一家人离我们近,走了一段路好奇问道:“你们做的什么买卖,要运到哪里去?这年头跑买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沉静说道:“本是要贩点牲口进关,没想到遇到打仗,路上不太平,这一趟看来是要白跑了。”

那牧民面露同情之色,说道:“真是可怜,要不是打仗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快就挪地方了,听说咱们大王本来能打胜仗的,都是那些中原人太阴险狡诈,不是明动刀枪的英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