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故人来 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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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斓什么时候跟雷元江走一起,还来到了西安?

唐申没有想到会同时遇见处于两个不同计划里的熟人,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心底快速推算各种回答可能导致的后果。

就在他沉默之际,门口走入一众穿着统一但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人,三名衣着各异的女子被簇拥在其中,最中间的那位显然对当下略带凝重的局面感到疑惑,轻声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情。而走在最后的女子抬头看了唐申一撇开视线。

不,现在是三个计划里的人。

虽素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之说,但忽地任务目标们一块儿到身边来,似乎有些凑巧的过分……重点是,这个时候,“雷越”、“阿九”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符合唐申为之拟定的身份和性格?

正处度量之际,中年男子、也就是雷元江忽然哈哈一笑,冲蓝斓道:“蓝姑娘,中原人多,难免会觉得路人眼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大事。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路上认识的几位姑娘,你们女儿家应当有更多话可以说才是。”

蓝斓虽感熟悉,但一时无法借助昏暗的烛光认出那人究竟是何方人士,便不去管这么多,转而走向雷元江。

唐申有八成把握肯定雷元江已经认出自己,至于为什么不喊住他……

唐申垂着头不紧不慢走上楼,特意在门口驻步两息,然后侧脸往后看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雷元江正盯着他看,见他回头,面上多了几分激动,张了张口,又迅速冷静下来,装作不知。

原来如此……因为不知道四处是否有其他唐家人存在,担心妄自动作会惹来麻烦,所以心有忌惮不敢表现出熟识。雷元江……倒是颇为“雷越”着想。

证实想法后,唐申抬脚走入房间,阖上门,淡淡开口:“为何不提前通知我。”

唐申出去后本该空无一人的房中,唐卯不知何时出现于此。他听罢唐申的问话,回答:“她前日遭山贼与霹雳堂中人偶遇,快马加鞭连续赶了两天,直到入西安城才停下。我本欲抽空传消息,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不敢离得太远,所以没来得及。”

顿了顿,他接着道:“因为涉及霹雳堂,我不敢靠近。薛洛衣暗中留下的讯息里说,这伙霹雳堂弟子的领头人,似乎是现任霹雳堂总舵主雷元江,这个人……我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吗。”唐申转身将案上笔墨收拾收拾放回衣柜暗格,思虑片刻后道,“原来是他……他是霹雳堂总舵主?这便难怪。”

唐申没有把话说全,也不必把话说太明白。他背对着唐卯,拉上衣柜门的同时,听衣料摩擦声和轻之又轻的脚步声,想必是唐卯往前走了一步。

“师兄,有两点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能否为我解答?”

“问。”

“第一,师兄是如何在几名师叔都被杀的情况下避过一劫?第二,师兄用的什么方法混入霹雳堂的车队,把他们骗过去?”

这么一问,可就不太聪明了。

同样是得知了结局,唐宛凝不会追问细节。她手握唐门精英千人,手持解药有恃无恐,认定他无法,更不会背叛唐家堡——当然目前他也不会这么做,故只在意结局。唐卯年纪尚轻,不明白有些东西过于深究会牵扯到更为深层的事情中去,接下来逐渐身不由己。

人一旦有了才智,也要承担才智带来的苦楚,似唐戌唐酉般无条件相信他,就没有这么多的刺探与怀疑。

唐申食指虚扣柜门:“当时诸位师叔在场,轮不上我开口,察觉不对时为时已晚。我年纪比之几位师叔小上一轮,他们虽心有怀疑,却未把我看做威胁。”

一番话似乎把唐卯的疑问都回答了一遍,实际上根本没有提及重点。比如唐申逃离那日,雷元江不是中毒身亡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唐卯不再追问,想必从唐申略显意外的态度中明白了什么。他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说法,似唐申与霹雳堂舵主联手杀害几位师叔伯这种猜测,过于滑稽。他终究是把答案归咎于雷元江是霹雳堂总舵主身上,想必一堂之主的手段,不是他们这些初出茅庐新弟子能够揣测的。

接下来便轮到唐申开口:“说说这几天事情发展如何。”

唐卯道:“薛洛衣至今没有展露出叛离的念头,她在明,伪装成上西安访亲之人接近目标,我在暗,监控目标身周暗卫。据薛洛衣回馈的信息说,目标此番到西安去,为了见一个故人。值得一提的是,与雷元江偶遇后,目标身旁的暗卫似乎收到什么消息,全数撤离。碍于我不敢与霹雳堂中人靠的太近,忧他们发现我,对此并不清楚。”

“雷元江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雷元江没有透露,但他们架来的马车不少。”唐卯沉默了一下,“据我猜测,是准备进宫。”

唐申不置可否地嗯了声,面向唐卯:“接下来的事不便牵涉你,休息一夜后可自行回钱家。”

唐卯站着没动:“师兄,我能否问一问这般布局究竟为何?堡主……想要做什么?”

“何以忽然有此一问?师傅行事,从来非你我可以妄自加以猜测。这种话你我说说便罢,有心人听去,指不定数落你一个不敬堡主之罪。”唐申说的恭敬,状似提醒唐卯,然而眨眼之间,眸中暗芒一闪而逝,“想必你已看出,我让你和薛洛衣追踪的目标安如意,是那个名唤安尚之人的亲人。安尚如今投奔二皇子阵营,二皇子正为他大肆设宴,安如意此刻前来,或许也有所图,这也是师傅的意思。”

“这个安尚究竟是何人?安如意看着便是大家闺秀,并不识武,安家在彭城,似乎也不过普通大户人家。”

“尚不甚清楚,师傅事务繁忙,故此才命我着手调查此事。我想,一个寻常大户人家万万出不了安尚这样的人物,何况还有他的妻子,完颜玟。唯一解释就是,这一切不过为掩人耳目,别忘了,他们还是钱府的‘贵客’。”

“如此……末宿受教了。”唐卯垂着眼帘,似有所得,“雷元江入住此店,师兄不需趁其未发觉之前离开?”

“不必,明日一早我便前往任务。唐酉唐戌还需你提点着,莫做了像给任务以外的人下毒还叫有心人察觉出来的傻事。”

唐卯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是是……天色已晚,末宿不打搅师兄休息,明日一早便回雁塔,就此告辞。”

“告辞。”

唐卯与唐申道别后,一刻也不耽误就离开。雷元江当初曾与他打过照面,即使不一定记得他的模样,他却不想去拼这点可能性。

他们这一届弟子刚刚开始执行任务没有多久,不曾与霹雳堂真正打过照面,但用头发丝想都能明白,霹雳堂能与唐家堡针锋相对这么多年,对付唐家弟子必然有一套方法。堡中大师姐唐甲唐末徽被逮着了,与唐末徽呈犄角之势的唐申也被逮着过,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因“年纪尚小”而被放过。

堡里头的前辈曾多次警示他们,本任霹雳堂总舵主不可小觑,千万别轻易招惹。当年唐门报复,雷元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愣是安然从他们一干人的截杀下存活。当上总舵主后因多重改革、剔除了许多无所作为品行不端的弟子和其他门派的细作,在霹雳堂中声望可以说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还对门下传授了众多反唐家弟子追踪和潜伏的知识,爱管所有唐家堡参与的事情,不少堡中前辈都因此莫名其妙葬身霹雳堂之手。

说实话,唐卯一点不相信唐申做的回答。

依他看来,绝对是堡主唐宛凝设了什么不欲人知的计划、交代过唐申什么,否则唐宛凝怎么可能让她唯一的亲传弟子去冒这样九死一生的险?就连唐申稳稳占据“申”这个位置,纵使有夺其它名号的能力却不去争取,也一定是出自唐宛凝的吩咐。

唐宛凝不愧能够誉称三代以来唐家堡心机最深的堡主,思虑之深远,完全不是他们能猜测到的。

唐申没有闲情雅致去揣摩唐卯,不然若他得知了唐卯的想法,必定难得心情愉悦。唐宛凝从不在小事之上限制他,要是所有人都把他的异样举动归结到唐宛凝身上,这可真是喜闻乐见。

被认为“执行唐宛凝交代的特殊任务”的唐申,在唐卯走后对着铜镜用易容工具快速微调容貌,并在眼角点下墨痣。起初没有直接到无忌药房去,一是为防止有心人留意到他这个生面孔,二是不欲行动受监控,怎料这么不凑巧会遇见雷元江几人……

不过……是福还是祸,现在尚且说不准。

易容完毕,唐申吹灭油灯,走到窗边往外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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