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铤而走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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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行动一致,整齐而好看。

昌平君等甩蹬下马,跪在马旁。

蔡泽大步领头由跳板走下来,后面是二十名开路的仪仗,头两人分持王旗族旗。

接着是十名捧奉各式礼器祭皿的内侍臣,然后再二十名禁卫,才见申龙甲和乌廷芳在王倌等一班文武大臣簇拥下,步下船来。散发无冠的申龙甲着一领绣金黑丝斗篷,站在粲然金光的青铜轺车的九尺伞盖下,随着秦王万岁的滚滚声浪在人海中缓缓西去,端庄威严得天神一般。

外围数以万计的雍都城民,立时爆起震天采声,高呼万岁,纷纷下跪,气氛炽烈之极。

雍都是秦人在关中的第一个都城,也是历代储君加冠的神圣之地。它位于渭河与支河交汇处,乃关中文化、巴蜀文化和氏羌文化的连接点。

尚在华夏远古时期,雍便有了赫赫大名。大禹治水成功后建国立邦,将天下划分为九州,雍便是九州之一。其时,九州地域皆宽泛框架,所谓“河之西为雍”的雍州,实际便是整个华夏西部,包括了后世中国的陕西、甘肃、巴蜀与青海一部分。古雍州的治所,便是这雍城。

其实,古雍城只是一座镇守西中国的要塞城堡。这雍州,是更为遥远的西北戎狄部族汹汹进入古中国的最主要通道,甚或是唯一通道。战事多发,兵灾频仍,偏偏却叫了一个祥和的名字——雍。雍者,谐和也。雍城者,谐和之城也。揣摩其意,大约也是古人祈求和平岁月的一番苦心也。历经夏商周三代两千余年,雍州之地始终是抵御游牧部族入侵华夏腹地的西陲屏障。

雍城依山傍水,正在肥沃而又显要的河谷地带。山者,雍山也。水者,雍水也。雍水发源于雍山,中段又有一条叫做中牢水的河流融入,东南流百余里入得渭水。雍城便建在雍水、中牢水与渭水的三水交会地带,北靠雍山岐山,南临渭水,东西挽雍水中牢水,除了不甚广阔难以伸展,可谓得天独厚也。作为公室国府,雍城有秦德公修建的大郑宫、秦惠公修建的蕲年宫。

陆路交通上更有栈道通住陇南、汉中、巴蜀等地。

一百五十年前,秦公定都城,就是要以其为据点,镇守关中,饮马黄河。

后来赢政能统一华夏,亦是因凭雍以据关中之策,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所以后来虽迁咸阳,秦室祖庙仍留在雍都,凡有大事,必到雍都祖庙举行。

作为咸阳的后防守塞,雍都直至此时,仍有无比重要的地位。

秦国强大后,又相继在雍城周围建起了多座宏伟的宫殿,供国君回故都祭祀时居住,然论其地位,仍当以大郑宫、蕲年宫为正宗,最具规模。

前者现在是赵姬的鸾殿,蕲年宫则是申龙甲今趟来行冠礼暂居作驻此处的行宫。

到了雍都,申龙甲才真正感觉到嫪毐的威风。

这里的驻军,军服襟领处都捆上金边,透出一豪华的气派,与一向外表朴素的秦军迥然有别,且人人一副不可一世,横行霸道的样子。

昌文君的军队明显仍未取得全城的控制权,只控制了最接近渭水的南城门,以及通往祈年宫的大道与祈年宫。

由于有赵姬在背后撑腰,在正式反目前,连申龙甲都奈何不了嫪毐这个“假父”。

当然,只要滕翼的雄师进入城里,形势会立时逆转,嫪毐的六万“死士”无论改了多么威风的称呼,到时亦只有侍宰的分儿。

琴清则被分配到大郑宫**一座四合院中,筹备冠礼各项事宜。

为了迫使嫪毐早反,酌吕不韦领在咸阳的所有大臣上书太后,力请太后敦促长信侯在二月行秦王加冠大礼;若诸物筹划艰难,丞相府当即征发并派员襄助。

嬴政入蕲年宫后,连夜做了三件事:一则,仪仗骑士全部驻扎宫内,编成三队,各守一门;二则,清查宫内府库与城墙箭楼,看有多少存留兵器,可用者一律搬到该当位置;三则,在北面城墙外山头,布置了一支秘密斥候驻扎,随时监视几道山谷情势,并约定紧急报警之法。

当即禀报了夜来清查府库结果:蕲年宫库藏兵器三万余件,大都是旧时铜剑且多有锈蚀;弓箭只有膂力弓,没有机发弩弓,箭簇不少,箭杆却大都霉烂;大型防守器械只有三辆塞门刀车,急切间很难修复;粮草库存倒是不少,目下千余人马可支撑得两个月左右。

申龙甲听罢道:“塞门刀车不去管它了。最要紧是弓箭。若能赶制得几万支箭杆再装上箭簇,便可应急。”

内侍总管道:“大王不是以冠礼赏赐之用为名,带来了几十车吗?如若不够,还可以从咸阳王城运得几十车来,便说是追加冠礼赏赐用物。”嬴政揶揄道:“能从咸阳运送,何有今日?目下之要多多益善,便是不着痕迹不动声色,一切都在蕲年宫内完事!”

王绾思忖道:“蕲年宫库藏尚有不少原木,以起炊烧柴之名拉出锯开,内侍仆役人人动手削制,大约也赶得一两万支箭出来。”申龙甲赞许点头:“好!只要不出大动静便是。一切外事有我与纲成君周旋,你等只紧办此事。”

一番商议,王绾三人立即分头忙碌去了。申龙甲却教书吏从典籍房找来蕲年宫形制图,埋头揣摩起来。

吕不韦遣使前来,劝说申龙甲稳妥行事,申龙甲不允,催促吕不韦继续迫使嫪毐早反,并召来蔡泽王绾计议。申龙甲将情形说了一遍,王绾大是赞同,蔡泽却以为吕不韦之法还是稳妥,若激发嫪毐早日生乱,只怕各方调遣未必得当,若不能一鼓灭之,后患便是无穷。

申龙甲却沉着脸道:“嫪毐得有今日,宁非人谋之失也!疥癣之疾而成肘腋之患,肘腋之患终致心腹大患。秦无法度乎?秦无勇士乎?宁教此獠祸国乱宫也!”

见这个年轻的秦王一副孤绝肃杀气象,蔡泽心头猛然一颤,竟是一时默然。

“君上之意,如何应对?”王绾适时一问。

“此獠必大发蠢举,日夜收拾防卫,预备血战!”

“大王之举动,实铤而走险也!”蔡泽终于忍不住呷呷大嚷,“蕲年宫只有千余人,可支一时,当不得嫪毐上万人马半日攻杀!老臣之见,秦王当回驾咸阳,冠礼之日再来雍城。否则老臣请回咸阳,与文信侯共商调兵之法,至少得三万精锐护卫蕲年宫,剿除雍城乱兵!大王纵然轻生,如同轻国一般!”

默然片刻,申龙甲勉强笑了笑,又正色道,“纲成君,平乱当有法度。今嫪毐将乱而未乱,又假公器之名。若举大军剿其于未乱之时,省力固省力,然何对朝野?何对国法?嬴政既为秦王,便当为朝野臣民垂范,依法平乱,平乱依法!何谓依法平乱?乱行违法,决当平之,不容商议!何谓平乱依法?乱行不做,国法不举;乱行既做,国法必治!行法之道,贵在后发制人,此谓依法也。今乱迹虽显,然终未举事。当此之时,嬴政若回咸阳,嫪毐必匿其形迹而另行图谋,了却祸乱便是遥遥无期。惟其如此,嬴政宁孤绝涉险,以等候冠礼之名守侯蕲年宫,引嫪毐举事。届时各方发兵剿乱自是名正言顺,乱象宁不定乎?”

“老臣是说,国失秦王,秦将更乱!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