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生而为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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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知道，一整个生命纪元里所要经历的是从小变到大，最后再缩小。

人也知道，岁月会苍老容颜，浑身的皮若波浪一般达到顶峰之后，迅速化为一潭死水。

如果很多年以后你还同当初那般清澈澄明，大抵是岁暮的风霜放过了你。

许多年前，我也曾幻想成为一只美丽的人类，去感受一下人间八苦。于是我翻山越岭，为成为人，什么苦我都吃过了。

终于，我化作了我的梦想，我成了人。

山间有山间的自在，人间有人间的规矩。襁褓之中的我浑身都在痒，我渴望长大，是的，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我无时无刻都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我觉得今天比昨天更大了一些。

这就是成长的感觉。

渐渐的，我不再居于裹着我的温暖的布中，我开始掌控身体。我知道，成为人，就必须活的像个人，曾经山间那套就不顶用了。

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就像拥有了一块可以永远依靠的垫板，这感觉，凉凉的，有些荡漾心神。

比我高壮的叫大人，大人拉着我的手臂，似乎在担心我站不稳。实际上，四肢发展不成熟的我确实有些站不稳。

后来，我在长大中学会了跑，学会了跳。

可是我仍旧学不会说话。

别人见了我都摇头说：“这孩子，莫不是得了什么病？”

我其实也感受到了别人语气之中的焦急，给我诊断的医说，“慧人大多晚言，大器晚成，可等。”

人们这才放任我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