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坐着火车,看着窗外飞速退后的景色,心里空空的。捐钱了了奶奶的心愿,赠书送出了奶奶的回忆,现在自己又将送出拥有着奶奶和爷爷足迹的小教堂,这心里的滋味像打翻了五味酱,酸甜苦辣咸齐上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车外的景色是真实的,但在飞速的列车上看去,又是模糊不清的,就像李昕语现在的心情,说不出道不明。

不知不觉间,火车已缓缓驶进了南京火车站。下了火车,李昕语来不及欣赏南京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都,就招了辆的士向着南京郊外的某处山林而去。

山是碧绿青翠的山,水是潺潺流淌的水,已不知离开南京市区有多远,李昕语终于在绿葱葱的林木间看见了那座外表已被修缮完毕的小教堂。

在李昕语和司机的相互协助下,车子终于停在教堂所在的山脚下,望着只得一人通行的山路,李昕语毅然拿起背包挥别的士,向着山腰上的教堂而去。

昨天的南京一定刚下过雨,泥泞的小路让李昕语行走起来步履艰难,身后留下一串串七歪八斜的脚印直达山脚。

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的李昕语在半山腰找了块石头休息下,随后再继续向上走。看着眼前还有一半距离的山路,李昕语心里有些羡慕起那对身体健壮四海为家的父母。

记得小时候有人经常问自己,想不想爸爸妈妈,自己总是摇头说不想,别人一定以为是父母离开得太久小孩子已经没有印象了,但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每年生日自己都会收到从世界各地寄来的包裹,那里面不仅装了贺卡,和许多稀奇古怪的纪念品,还有一张张在原始森林、金字塔、玛雅文明遗迹边拍摄的,一对带着微笑默默祝福着他们远方孩子的父母。

后来听一个和他们一同挖掘过遗迹的考古学教授说,无论他们下个目的地在哪里,无论他们将遭遇到如何的艰难险阻,他们只要有空闲就会聊起他们那远在中国的孩子,说他将来会怎么怎么聪明,长大后是怎么怎么英俊迷人,迷倒一片女孩子,说他是个多么孝顺的小伙子,又说他将来一定会是个杰出的考古学家。

当时,犹记得自己听到这番话时是多么激动和高兴,虽然自己后来没有能够成为杰出的考古学家,也没他们说的那么聪明、英俊,但至少自己会是个孝顺的小伙子,默默的在远方支持着他们,在家等待着他们凯旋归来。

脚下一个跄踉,吓得李昕语赶忙回神,不敢再胡思乱想,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却见小教堂的尖顶已在眼前。再转过一个弯,李昕语终于看清此行的目的地──奶奶遗嘱上写的那座教堂。

教堂是以混凝土和普通的转头砌成,表面雕以简洁优美的纹案,窗户为半园拱形,线条流畅,显得庄重而朴素。

大门上方设一巨大的玫瑰窗,教堂顶端是红瓦覆盖的锥形塔尖,塔尖上竖立着一个2米多高的十字架,塔内悬有一口大钟,斑驳的表面似很久都未有人来擦洗过了。

进入教堂,里面陈设简陋,只有一个用大理石砌成的祭台,上面摆放着一座圣母玛利亚的雕塑,其他再无装饰。

穿过教堂,后面有间简陋的石屋,原是照看教堂的人居住的,前不久李昕语为了安排教堂的去处就联系了这个看守教堂的人,让他休息一、二星期,等教堂安排好后再决定是否继续雇佣他,所以现在这间小石屋空无一人,屋里也积了层厚厚的灰尘。

石屋里简陋的家具,一张紧依着墙的石床,李昕语庆幸自己有带来水和粮食,否则在这个位于穷山僻壤的简陋石屋,还真不好找吃的东西。

走进石屋,李昕语在角落里找到一条木板凳,从背包里拿出些面纸,将凳子稍稍擦拭了下,开始整理起今晚的暂留地。

从石屋外找到一个水桶,里面存积着许多雨水,又在石屋的破橱里找到块不知何年代的破布,李昕语用破布沾着雨水开始整理起石屋和教堂。

忙碌的李昕语只来得及擦完石屋和教堂的祭台,太阳就已从教堂的顶端落至了山脚,黑暗已笼罩了整做山林。

收好水桶和破布,李昕语不知道晚上的山林会出现些什么东西,逐锁紧木门坐在石床上。从角落里拿出了自带的饼干和矿泉水,李昕语一边吃着,一边透着残破的窗户看着远处黑暗中的教堂。

耳边听见凛冽的风在石屋外呼呼的刮着,吹得糊在窗上的黄纸哗啦啦的作响,山林的树枝在半空中交错击打着,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李昕语心想:今晚也会有雨。半夜,雷声在半空中发出沈闷的轰鸣声,空旷的山野似听得格外清晰。

躺在床上的李昕语被石屋外的雷鸣吵醒。只听窗外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响,就不见落下一滴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