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祈爷晚上可愿留下?”“不行,晚上皇上有召。没办法,你知道象我这样的大忙人,实在很难有完全的自由。我有多么羡慕街上来来往往的平凡人,可以自由操纵自己的时间,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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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师里,祈世子永远是这样一副轻浮又讨人嫌的语气,也是远近知名的纵绔子弟。盈盈陪着他,一脸的惋惜:“祈爷的名声京中有谁不知,盈盈知道祈爷是大忙人。

所以祈爷总是嘴上哄我们姐妹高兴,若是真心,哪怕是等到天亮,盈盈也会等的。偏祈爷不给盈盈这个机会。”软玉温香,祈世子却想起最后一次在天香楼的事。

这一想,脸色又变了,手抚在腹部,好一会儿才笑道:“盈盈莫闹了,我晚上真的有事。”盈盈瞧他神色不对,凑上前低声问:“发生什么事?都快不象你了。”祈世子吃吃笑着咬住她的耳朵。

“传令红袖速速回京。”说罢,眉飞色舞道:“就是这样,盈盈乖,不要再闹了。我走后,要记得妇德老老实实等我哦!”看着破天荒上来一会儿便离去,速度几乎是逃难般的祈世子,盈盈笑挥着小手绢,甜甜送别:“祈爷慢走,盈盈等你哟”回身无人时,眉毛颦起。

“耶,这不是祈王爷吗?”祈世子走出朝月阁,身后跟着两位侍卫,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顿步一看,脸上立时浮起轻薄的笑容。“原本来南安候啊好久不见。”一群纵绔子弟们拥了过来,七嘴八舌道:“王爷好久不见。”

“二个月都没见着王爷,整个京师都无聊起来了。”“王爷安好,最近又在哪里春风得意”为首的南安候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祈世子身上,有些不悦地哼了声。看看祈世子的身后,突然笑道:“祈王爷刚从朝月阁出来么?”

“正是,才从盈盈那儿听了一曲清歌,可惜皇上有召,不然倒要多留一夜了。”祈世子这话只说得南安候咬牙切齿,谁不知盈盈姑娘是被祈世子包下来的,他纵能倚仗乃父之势,也无法一亲芳泽,早就谗得牙痒痒的。

“祈王爷大忙人,哪是我们这些闲人能比。只是听说王爷已经有两个月没在青楼楚馆过夜了当然,我是知道王爷府上美人无数,但还是不得不关心一下,王爷不会是”

“你说对啦!本王有喜欢的人,该开始收心了。多谢小侯爷关怀。”祈世子笑得脸上开了花。南安候还等再说,身后的人扯了扯他,怕他说什么不中听的,真的惹怒了祈亲王。

祈亲王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祈王爷,难得回来见面了,听说玉雪园多了位清倌,体怀异香,十分妙人,不如上玉雪园去饮杯酒吧。”

“好好,有空的话,本王定会跟诸位一起去的。现在本王要入宫了。”又是一通闲扯,送走这群公子哥儿们,心知接下来京师怕是会有不少闲语他已回来两个月,确没有在任何一个烟花之地过夜。手下意识地拂过腹部,那里正有他的难言之隐。那夜晕迷之后,柳残梦在他那私密之处刻了个印记。

这印记也不知加了什么,都过了两个月还消不去。带着这样的印记,如何去逢场作戏?顶多只能去吃吃嘴上豆腐,真要过夜眯眼狠狠打量前方那高高挑起的惊雁阁,想到某人温温和和,就算明知他的名声,还是会有人上当受骗的笑脸,心下一阵气怒,阴阴地考虑要如何去挑场子。

三月初七,癸巳日,满窗外下着雨,春意阑珊,暮春的风还是很冷。暗流的急报放在龙案上,醒目的红字十分剌眼。暗卫们找不到首领,只有直接将情报送入皇宫。轩辕睁开一直闭着的眼。

“今天又是三月初七了”从早朝时,祈世子就已经不见踪影了。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黄衣少年拒绝了侍从们的打伞,在洗心庵外,独自站了整整一天。此后,每年的三月初七,他必会推开一切琐事,伫立青松之下,等着那不可能的希翼。

吸了口饱含雨腥的湿冷空气,轩辕突然步出养心殿。太监们急急为他打上黄罗伞,他看着滴溅在地上的水花湿了他的履袜。

想到也是那样一个雨天中的分别,转眼已快一年,轩辕微微笑了起来。“小云啊!朕的决定,是否真的是正确无误?”宝亲王默然。“没有谁能是永远正确。”“嗯。”“但您是皇上,您犯的错,关系天下苍生福祸。”

“所以说”低声轻轻地笑了起来,伸手在盆景中摘了朵十八学士“朕是不能犯错误啊!”雨水沾浓了锦黄的衣袖,花朵娇艳,绿叶厚实。“但就算朕犯了错,你与祈还是会追随我吧。”宝亲王抬头。

“是的。”拙实的庵门缓缓打开,灰衣缁帽的小尼姑撑着一把油纸伞走了出来。站在青松下的黄衣青年静静地抬起头,看向小尼姑脸上与每年所见如出一辙的,隐隐有些不忍的漠然。

“庵主今年还是不见施主,施主请回吧。”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雨水从发上飞散,滴在小尼姑执伞的手上。她的目光落在水珠上:“施主请回吧。”摇了下头,黄衣青年露齿一笑:“区区并未进入洗心庵十丈之内。小师太无权赶人吧!”

小尼姑眼波一动,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庵主不会见你的,再等下去也没有结果。苦海无边,执着是苦。施主何不早日看破。”

“等哪天真的看破了,区区或许就不再来了。”黄衣青年又是一笑。雨水沾得他浏海微卷,脸颊苍白冰冷,唯有一双眸子,明亮得可怕“而无尘若真的看破了,也不会对我一直避而不见。”

“这”“同是看不破的人,我一年也只能陪着她受苦一天。小师太就成全区区这片心意吧!”看黄衣青年状若洒脱的笑容,小尼姑知道自己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