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你没婆姨我没汉(2/2)
另一个原因则是凤姑不愿意离开张青天老汉,她现在才明白老汉对她的好处来了。这是一个多么正派的老人啊,在这个世界上他只作了一件错事,那就是生出了于小辉这样一个儿子。
他俩的婚事办得异常简朴,异常平静,除过张青天老汉和拴牛两口子之外,其它村人则在事过的好多日子后才知道了这一点。
人们只发现张青天老汉一天比一天苍老起来了,而拴牛和娥儿两个人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和美,在这之后才慢慢发现顺喜和凤姑的事儿。村里人谁也没觉得吃惊“你没婆姨我没汉,咱们俩就好似那一疙瘩蒜”天经地义的事情嘛。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平常,平常得就像人们早出晚归干活一般。
但这对顺喜和凤姑来说却多多少少有点震动。这种震动是从新婚第一夜就开始的,并且日甚一日地强烈和无法逃避。
顺喜第一次走进田二寡妇住过的那孔窑洞,现在成了他和风姑的新房时,凤姑正跪在炕头认真地抚摸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这是田二寡妇活着时养的那条母狗生的。田二寡妇死去这么长时间了,那母狗却一直没离开这个日见破败的院落。
每天除过觅食之外就呆呆地卧在院子里的一块青石板上。把它那干瘦的嘴巴搭在两只前爪上,痴痴地望着那孔窑洞,像是在等待着田二寡妇归来似的。
这条老母狗是在顺喜和风姑将要结婚的前一天悄悄地离去了。临走前留下了这条毛茸茸的小狗。这使凤姑感到非常地震动。
好几天以来,她总是一边抚摸着这只幼稚的牲灵,一边回忆着过去的一切,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于小辉来了,这是她好长时间第一次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丈夫。
她的心里闪过一丝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东西令她惊讶,她想:“于小辉真的是自己吊死的么?”
就在凤姑为自己这个意外的想法吃惊的时候,顺喜儿进屋来了。他是刚刚从老杜梨树峁上祭奠祖宗回来的,手里还提着一只小巧的香纸篮儿,里边放着儿块祭祖剩下来的熟食和切成小丁的肉块。
他看见凤姑这副模样,先是吃了一惊,尔后便轻轻地坐在她的身旁,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你怎么啦?不舒服么?”
凤姑似乎吃了一惊,她像被蛇惊了一般迅速地抬起眼皮望了顺喜一眼,脸上显出十分惊异的样子,那慌乱的眼神似乎在问:“你是谁?”顺喜很快地察觉了这一点,一丝微微的不快迅速掠过他的心头,但最终还是烟消云散了。
他这时候只觉得面前的凤姑更加可爱了,更加妩媚了。一个男人所具有的全部激情又一次使他心神迷茫,热血沸腾。
他不由自主地把那只搭在凤姑肩膀上的手轻轻地向下滑着,从那圆圆的肩头,纤纤的腰肢,直到那令人心悸的神秘之处。
这一切完全是在一种无言中进行的。两个人一会儿像打太极拳,一会儿又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他们的心似乎都熔化了,只有身躯在自由地滚动着,舒卷着,痉挛着,麻酥着。
窗外的白杨树叶子在沙沙地响着,一会儿好像他们心里发出的声音,一会儿又好像指导他们动作的声音,一会儿又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整个世界一下子像陷进什么深渊似的宁静了。
凤姑儿这时已经躺在那床崭新的被褥上了,她觉得一只温暖的手正上上下下触摸着她的身体,探索着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这是一种像美梦那样温馨,像神话那样诱人的气氛。在这气氛的笼罩下,她感觉到那只手突然变得慌张起来了,像一头失了窟穴的老鼠,更像一个在集市找不见大人的孩子。
那手很显然是充满激情的,它虽然显得笨拙,但同时又是那么样的灵敏快捷。这时候她感觉到了对方心跳的律动,感觉到对方皮肤的光滑和体温的宜人,她的心突然像花儿一样绽开了。
与此同时她的乳头、舌头、脚指,发梢,总之一切平时不运动的地方全都在这一瞬间剧烈地颤抖起来了。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要死去的渴望,想放声歌唱的渴望,当对方那神秘的玩艺终于笨笨地进入自己身子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天塌了,地陷了,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她高格哇哇地喊了一声:“于小辉啊,你可算回来了呀!”
接着便完全地失去了知觉,沉入一片雾海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