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 剑芒初露(2/2)

她顿了顿,转向另一旁的秦瑾烟,目光却盯在前方那金黄的龙袍身上,声音比之适才拔高了些许,“玦太子他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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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她话音方落,便见她父皇挺拔的脊背明显一僵,微微偏了偏头应是想看向她,定是又因深信不疑月玦已经被他杀了当作信物,不将她说的话当真,沉哼一声又偏过头去。

秦瑾烟亦察觉到适才她好像并不是在和她说话,忍不住朝她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佑德急匆匆得跑回来,附在她父皇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放肆!皇宫岁宴焉可带江湖之人,简直...”

“瑁王爷到——”

秦昊话未说完,殿门口的宫人突然高声传报,瞬间华清宫中鸦雀无声,不多时,以代衡为首一行三人阔步走进来。

秦楼安张目看去,温泉池雾缭绕中,代衡竟然身着鎏金镶玉的玄甲,右边代朝祁亦是一身明晃晃的银甲,腰间还配带着兵器。

至于代衡左边那个玄色布衣、腰系革带身形奇高的男子,应该就是她父皇口中的江湖之人。

那男子相貌虽然平凡无奇,然一双鹰眼犀利中又予人一股阴狠之感,最重要的,他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柄三尺见长的剑。

“臣,见过皇上。”

代衡拱手略行一礼,身后二人亦随之一礼,几人神情举止间丝毫无有敬意可言,根本不将误了宴会时辰之事放在心上。

秦昊看清他一身玄甲,又打量了眼他左边手持长剑之人,虽然此时那把剑并未出鞘,可通体漆黑的剑身却给人阴冷锋利之感。

适才佑德前来禀报他,代衡之所以姗姗来迟,便是因为入宫时金吾卫不允此江湖之人进宫,可僵持片刻后,代衡竟然依旧将他带来,甚至还手持兵器,这是今晚就要反了吗?

晾了代衡片刻后,秦昊指了指那手持长剑的男子沉声问道:“瑁王,此人是谁?为何将此人带至朕的华清宫?你父子二人又为何披甲带兵入宫?”

代衡闻言看了看左边人,说道:

“回皇上,臣与朝祁披甲带兵进宫实乃是迫不得已之事啊!只因臣最近在府中听说,朝堂上包括蒙括老将军在内的几位大臣,皆被人砍了脑袋!又听说凶手至今都还没有抓到,臣惶恐,实不敢轻易出府门,更不敢随意入宫。为了身家性命,这才不得不披上玄甲带上兵器。”

代衡说完,静下来的众臣顿时又熙攘起来。

蒙括等人死于非命之事他们都已知晓,虽然这几天没有再听到谁又被砍了脑袋的消息,可却是人人惊慌难安,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至于这位,”代衡看向左边男子,又看向上首秦昊说道:“这位乃是臣有幸结识的一位江湖侠士,名叫燕三剑。只因杀害几位大臣的凶手残忍至极且武功极高,臣带他一同进宫,一则保护皇上及众臣的安全,二来,纵是那刺客不敢当众行凶,待一会开宴大家喝酒时,叫燕侠士给大家舞一段助助兴亦可,燕侠士的剑,可是精妙绝伦啊!”

闻言,依附于代衡之人开始附和交好,不依附他的人听说此人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对这个贸然进宫的江湖侠士也就无甚异议,甚至特别乐意。

秦昊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笑了两声。

“瑁王实在是多虑了,纵是那凶手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朕的华清宫闹事,当朕的金吾卫都是摆设?至于此人,还是送出宫去吧,宫里的歌舞已经够看了,实不需多此一举舞什么剑!”

“皇上难道忘了,上次祭天大典的宫宴上,可就有人冒充琴师,在华清宫众目睽睽之下打伤玦太子,最后竟然连司马大将军都没将那刺客捉回来。如今司马大将军可不在这里,为了谨慎起见,皇上还是留下燕侠士是为稳妥。”

秦昊并不知那琴师就是谢荀,秦楼安却知道。

当时司马赋及与谢容两个人追出去都没将那人捉回来,她一开始还当那人狡猾无匹侥幸逃脱。

可如今再看,谢容身为谢荀的弟弟,哪有抓哥哥的道理?至于司马赋及为何亦没将他捉回来...秦楼安心里那个最坏的结果又明晰了几分。

可对于眼前这个叫燕三剑所谓江湖侠士,秦楼安亦算半个江湖人,可她却从未听说过,只怕是代衡私养的杀手或者死士。

他现在执意要将如此危险的人物留在这里,甚至还要他舞剑,其居心定是叵测。

如今她父皇身边,连个衷心难辨的司马赋及都不在,若这个燕三剑是假舞剑而真行凶,将这岁宴真的变成鸿门宴,在场的人谁又能挡得住?

秦楼安突然后悔没事先准备带些武器,那人身上那把长剑,应是不怎么好对付。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立马将此人送出宫,可目前不仅依附代衡的臣子,甚至连效忠她父皇的臣子都附和着说可以留下他,让她父皇陷入为难之地。

秦楼安不明白,这些大臣是被吓傻了吗?

代衡如此赤裸无遗的贼心都看不出来吗?

正当她要站出来禀陈利害,问清那人底细之时,一直悠哉漫然地坐在文官之首的雪子耽却突然站起身,噌得一声清脆剑鸣,他手中的雪光四射的长忆剑出鞘。

秦楼安一惊,雪子耽怎也带剑赴宴?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他持剑走到殿中,淡淡扫了眼燕三剑后,收剑向秦昊行礼。

“皇上,臣身为一朝国师,亦有护佑皇上之责,今晚若真有刺客敢对皇上不利,臣必当亲手刃之。至于这位燕侠士,安分守在瑁王爷身侧,护好王爷安危便可。”

雪子耽舒缓空远的声音在大殿中悠悠然散开,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凛冽之感,却让众臣包括代衡在内都为之一惊。

他们哪里能想到,素日里这个事事不关己,处处高挂起的少年国师,竟然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秦昊先是一怔,未几阴沉得面色晴朗了几分,甚是欣慰的笑了笑。

“有国师大人在,想来就算真有居心不良的刺客,也不敢贸然出手,国师大人精妙的剑法,朕一早便见识过了。如果燕侠士有兴趣的话,朕可允许你与国师大人过几招。”

现在换代衡的脸阴沉下去,他没想到竟然会突然冒出个雪子耽,以前他只把他当个摆设而已。

秦楼安亦没想到雪子耽这个不管闲事之人会突然站出来,甚至还事先带了兵器。

适才他的话虽然没有挑明,然是个人都能听得出他在警告代衡和燕三剑莫要胆大妄为。虽不知燕三剑的武功有多高,然雪子耽是世间少有敌手之人,想来对付一个杀手死士,已然足够了。

雪子耽说完便坐回去,看向对面的朱帘翠幕。

他感觉现在他自己,已完全被月玦当剑使,这就是他让他带剑赴宴,保护皇上以及她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