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道白郡尧弃较便宜的法国择较贵的英国的原因,但对白郡尧而言,英国是方便很多的。
至少,白郡尧的英文程度是他们几个人里最好的。而且,蒋伟睿就算不能理解白郡尧去留学的心,也大略知道他为了律砚勋去英国的心,举凡恋爱中人,又有谁受得了远距离恋爱呢?但说到底,蒋伟睿还是为白郡尧的存款感到可惜,那么多钱全都砸在生活费跟学费里头,怎么想怎么心痛。
没错,蒋伟睿什么不爱,最爱白花花的钞票,他的兴趣是收集币值高又稳定的外币,几年下来也颇有成长,所以他最心疼的便是白郡尧眼眨也不眨就把钱洒进书海里。书嘛,念够就好了,何必跟钱过不去?不过恋爱中的人是很难用常理去衡量的。
“星期六晚上六点半,方便吗?”“等等。”蒋伟睿翻开pda,上头写着那天是徐志达回来的日子“好,ok,没问题。”徐志达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回来台北,但是白郡尧回来台湾待的时日不会太长,不趁机见面,不知要等到何时。
“那到时见。”“到时见等一下,你跟律砚勋还在一起吗?”“是啊,怎么了?”“没什么,那天他也会去吗?”“嗯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可以支开他,因为振豪说他会带嘉雯一道去,所以我想大家一道吃饭”“我不介意,好了,到时见。”蒋伟睿收线,算计似地微笑,他拨了通外线。“振豪,是我”
赵振豪篇拥有一个同性恋的友人,是什么感觉呢?老实说,赵振豪觉得很恶心,同是男人,有同样的器官,有什么好爱的?尤其当他知道好朋友竟然是同性恋时,他简直吓傻了,他无法相信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白郡尧竟然是同性恋。
思及至此,他全身都没力了。但是当他将心中想法告诉女友嘉雯时,却招来一顿“降龙十八掌”伺候,嘉雯掌掌力道雄厚、招招摧心,打得他哭爹喊娘,频频求饶之下,才保住一条小命。
他知道,嘉雯的话是对的,同性恋也是人,只是爱的对象不同,平常在路边看到流浪狗都会同情,为什么不能对同性恋抱以平等心相处?人都有偏见,但是身为老师的赵振豪更该以身作则,弭除偏见,而不是一径的排斥。
更何况,白郡尧是同性恋就不是白郡尧了吗?他长了三头还是六臂?性向的不同不代表他人格有问题等等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打进赵振豪的心。他深切地反省过后,想起白郡尧告白时的坦然与绝决,想着他们相交十多年的友情,做了选择。
“哦?好啊,我跟嘉雯可以带蛋糕过去,放心,我知道郡尧喜欢吃“蔷薇派”好,到时见。”
赵振豪挂断电话,忍不住对着电话傻笑起来。白郡尧去英国留学有半年了,他们几个人打从白郡尧去留学后就没再聚过,这回得好好聚聚才行。
直到白郡尧去留学,赵振豪才发现白郡尧在他们这一群里的地位,平常大家都不怎么联络,就靠着一个月一次的聚会把酒言欢,开怀谈笑,以往不觉得有什么,但白郡尧一不在,联系众人的催力不在了,自然也就懒了,尤其工作一忙,根本不知天南地北。
就连杨文恭的女儿有约一次相聚,他也是事后才听柴平说起,那阵子他为了学生考试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而蒋伟睿那个大忙人更不用说了,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一群好友,好似就这么疏远了,好可惜,也很遗憾。赵振豪此时发觉白郡尧的用心,也许有些迟了,只希望亡羊补牢,重拾往日欢笑才好。
男人没有几个知心好朋友真的不行,他也有不想跟嘉雯说的事,这时想找人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郡尧,可是他远在英国,其它人都各忙各的,唉幸好白郡尧回来了,他可得趁机跟他商量一件人生大事,希望他在律砚勋那家伙的跟随之下能抽空单独出来才好杨文恭篇拥有一个同性恋的友人,是什么感觉呢?
杨文恭有一度曾经以为自己爱上了白郡尧,就在白郡尧跟他说他是同性恋时,他想了又想,回忆了又回忆,加上与馨仪的婚姻不顺,自然而然地偏向白郡尧。他以为,这就是爱了,却没想到重重伤害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妻女与好友。
他以为,这就是爱了,却不知道他让好友有多难堪。他以为,这就是爱了,却怎么也没料到这样的认知几乎让他失去所拥有的一切。他很懦弱,他知道。他也很狡猾,他知道。他更知道白郡尧会原谅这样的他,还是愿意跟他交朋友。
他们这一群里,白郡尧跟他最好,对他也最好,杨文恭不知道自己是下是希望失去他,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白郡尧。
很卑鄙又自私,对吧?杨文恭自己也知道,可是这是他性格中的一部份,他无法舍弃,也无法改正。他跟白郡尧两个人在“那件事”
之后,虽然还是朋友,但是他知道白郡尧的生活已经有大半被律砚勋那家伙给占走了,往后白郡尧在半夜出来时,身边一定有律砚勋。
在他们两人见面吃饭时,隔壁桌一定坐着律砚勋杨文恭知道律砚勋不防柴平,不防蒋伟睿,不防赵振豪,但就是特别防他,虽然知道这是他自己找的,可还是很不舒服。可是他也知道白郡尧虽然好讲话,不过仍无法改变律砚勋在这方面的坚持。
律砚勋人在法国念书时,他跟白郡尧出来见过几次面,白郡尧态度落落大方,倒是杨文恭自己心里有鬼,不是很自然。
直到白郡尧要出国了,杨文恭约他出来,一直哽在喉间的歉语,终是脱了口,原以为就此洒脱了,但当白郡尧出了国,人不在了,杨文恭心底那份一直掩藏着的怅然才冒出来。
杨文恭明白他其实是有爱过白郡尧的,他曾经以为的错觉,竟是真实。不过,他禁不起再一次的失去。反正,白郡尧的心不在他身上,而他,也有了妻女。
这样就够了吧推开餐厅的大门,杨文恭抱着女儿,让颜馨仪先进去,在侍者的领位下进了包厢,里头已经有人来了,传来的笑语经过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文恭你好慢啊!”柴平的大嗓门第一个冲来。“没办法,路上塞车。”拍拍女儿的背,杨文恭很怕她被柴平的嗓门吓哭,但女儿睁着大眼,好奇的看着柴平,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好久不见了。”嘉雯拍拍身旁的空位,朝颜馨仪微笑,颜馨仪坐至她身旁,杨文恭则被柴平拉到身边坐。
“是啊。”颜馨仪回以微笑,目光环视众人,最后落在白郡尧身上。半年不见,白郡尧看来胖了些,脸色也健康多了,一成不变的西装头长了,隐于眼镜下的眼眸依旧是那样的温和,但少了压抑与阴郁,举手脱足间的成熟风味恰好是他这个年龄的男人需要的,但眉宇笑容间那幸福的光采召告大家他心有所属。
看得出他过得好,颜馨仪放心地吁口气,摆放在心中长久的歉疚总算可以放下,她知道白郡尧在律砚勋的呵护之下很幸福,那她当初踩在白郡尧头上摘得的幸福,总算不再染有愧疚的色彩。
笑望对面抱着女儿的丈夫,颜馨仪很是满足地守着这小小的幸福。白郡尧的目光与杨文恭在空中交会了下,白郡尧微微一笑,杨文恭也回他一笑,想说什么,但白郡尧的注意力很快被柴平引开,柴平拉着白郡尧一直问他英国妹妹美不美,白郡尧反吐柴平要泡美美先学好英语,两人打闹了起来,笑语不断。
颜馨仪与嘉雯两朵花谈着女人的悄悄话,赵振豪跟自己在闲扯淡,蒋伟睿则电话接不停。但不见律砚勋,不知他人上哪儿去了。杨文恭觑了个空小声问白郡尧:“律砚勋人呢?”
“什么?”白郡尧没听清楚。“律砚勋他人咧?没跟你来啊?”杨文恭稍稍提高声音。“他出去帮我买肌乐。”“叽乐?”“我刚刚来这边的时候,被机车擦到,脚有点拐到”
“没事吧?”“有点不舒服而已。”白郡尧笑着摇头。“人都到齐,可以切蛋糕了。”赵振豪开心的宣布。
“帮帮忙,阿勋还没回来你切什么蛋糕?”蒋伟睿推推眼镜,喝口啤酒,瞥眼赵振豪。“没关系,先切吧,大家肚子都饿了。”
餐点吃得差不多了,几个大男人的胃袋光吃这一点是喂不饱的,倒不如先切分一分吃了。“我回来了。”律砚勋高大的身影塞满了包厢门口,他微弯背进来,越过杨文恭与柴平坐至白郡尧身旁的空位。
“蛋糕还没切啊?”刚刚已经唱过生日歌,尧也许完愿了,竟然还没切。“就等你一个。”柴平拿着刀子切成等分,白郡尧一一装盘分给所有的人。律砚勋把盘子递给杨文恭时看了他一眼,随后移开视线,从此当他隐形人,倒是他怀里抱着的女儿挣得他不少的注意力。
律砚勋还是一样,一脸酷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只有在跟白郡尧交谈时才会有变化,看得出来他很黏白郡尧,用自己的方法在宠白郡尧。
白郡尧虽然老一脸不耐,可能察觉他眼底流泛的情感。幸福就好祝你幸福,我的好友。杨文恭释怀地笑了笑,拍拍怀中老早入睡的女儿,与对座的妻子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