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平南土（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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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骑着披甲战马的队伍在风中向南开进，为首的将军相貌奇异，一看就不是平凡之人，身边跟着的十六岁少年，则是透着股凶戾之气，虽然年纪不大，眼睛却宛如吃人的恶狼。

少年对将军说：“叔父，安南人他不让咱们跟着去打南镇，却派咱们去守新打下来的交趾，云朝守军不堪一击，至于叫咱们上万精骑去吗？”

“你啊，还是太年轻。这南方坞堡林立，他们凭借着部曲和坚固的堡垒，想要拔除很困难，再加上云朝有一支攻无不克的精锐，这交趾城迟早要吐出去，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要让我们直面云朝大军，以减少安南人的损失。”

“这群安南人，竟然也这般阴险。”

“所以说你啊，以后少跟那戏子在一起厮混，多读书，明白吗？”

“叔父，那些书卷我看了就头疼，再说了，樱桃她和那些戏子优伶不一样。”

“住嘴！”

少年阴沉着脸，心里已经盘算着要夺权了。

被他称为叔父的，正是羯族佣兵团的团长石乐，而这少年，便是石志。

“听说暗卫已经要回到交州地界，那里坞堡连环，不宜硬攻，你去告诉石烟，让她领着刺客团去探一探这支斥候部队的底。”

“是，叔父。”

北返的车马继续走着，天空一片苍白，灰色的云让失去了家园的人们心上的阴翳更厚，老人自暴自弃，孩子彷徨无助，乌鸦蹲在枝头，等待人们走远，而秃鹫眼里已经没有行人，它们目空一切，自顾自地蹲在死尸旁边大快朵颐。

白玉颜倚着车窗，一双美目含着无限悲怆，文次骞则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车厢里，枕着自己的铠甲，头脑虽然昏沉，却怎样也无法入眠。

他非常想睡一觉，他太累了。

他躺着，看着白玉颜的背影，那背影竟犹如天际的流云般缥缈，可望而不可及。

对于少年郎来说，美人关最难过。

世人皆爱美女，像白玉颜这样的人间极品，任谁都免不了要多看两眼。

白玉颜察觉到他一闪而过的视线，冷笑道：“想看就看嘛，姐姐就坐在这儿，让你看个够。”

“太羞耻了。”

“我已经习惯。我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良家女。”

“我不信。”

“从小我就是个不良少女，喜欢打架，械斗，喝酒，也许是因为出身在勋贵家庭吧，没有人敢管束我，所以，就肆意妄为了，哈哈。”

“勋贵家庭吗，我就不一样了，我很平凡，父母都是农民，他们很老实，在越州那里，后来，我想参军报国了，就离开了越州，来到南疆当兵，结果，就遇上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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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颜柳眉轻轻向上一挑，心里涌起了几分酸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得到了绝世神兵，习得一身武艺，然而在这天下大势面前，自己终究只是一片微不足道的浮萍，在暴雨中随波逐流。

两人正在交谈，互听得一阵悲戚的胡笳声，人常说自古胡笳声最悲，紫髯绿眼胡人吹，吹之一曲犹未了，愁杀楼兰征戍儿，这一曲胡笳，直叫这心中悲凉的难民们肝肠寸断。

这曲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令听者感到悲寒彻骨，人们纷纷驻足，有哭泣的，有哀怨的，彷佛心中最悲伤的情感被彻底释放出来。

白玉颜面色一沉，对文次骞说：“你在这里躺着别动，千万不要去想让自己伤心的事情，我出去看一眼。”

白玉颜身影一闪，出了马车，八尺长的身子傲然立于车前，一手捏住了连珠铳的机关，一手按着腰上佩刀的刀柄。

众多暗卫端着手里的连珠铳，面色凝重，手指搭在扳机上，眼睛通过望山瞄向前方。

一名全身被紫色紧身衣包裹的胡姬骑着匹白马，缓步从前面的林中出来，紫红色的卷曲长发拢在脑后，扎了一个高马尾，鎏金的三枚三角形甲片分别护在重要部位，再由穿着金珠的细绳串联好，穿在身上，搭配上她丰满而高大的身材，真是性感撩人；她苍白的手拿着一支漆黑的胡笳，烈焰红唇勾起邪魅的微笑，看着面前众人。

“胡人？”

这名胡姬看着白玉颜，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这位妹妹如此美艳，莫非，就是江湖人称天才剑士的白玉颜姑娘了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就连奴家也差点为你动心呢。”

连珠铳已经指向了她，随时准备发射，但白玉颜并不急着出手，而是反问道：“你是安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