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江湖(十)（2/2）

“阿姨，跟着你走，是不是能学到和你一样厉害的武功？”

“嗯嗯。”

“阿姨，你带我走吧，我要练成和你一样厉害的武功。”

“小涟心，你练成武功之后呢，想要做什么呢？”

“我要用剑保护天下的人，让他们不会再遇到我经历的惨事。”

叱云明月心头一颤，她笑了笑，说道：“那就来吧，以后，我就是你师父。”

“师父。”

“哎。”

叱云明月寻了一块清幽的地方，将玉涟心的养父养母和几个家仆下葬，而后抱着年幼的玉涟心上了武阳崖。

就是玉涟心此刻面对着的山崖。

“涟心，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以后，你就跟我住在这里。”

叱云明月指着立在水中的木屋说道。

风吹来，连成林的山樱树发出沙沙的声，粉白的花瓣如下雨般簌簌落下，被风卷着，缭绕在玉涟心的身边。

“好美啊，”玉涟心说道。

叱云明月牵着她的小手，澹澹道：“心儿，这是师父教给你的第一句话：不要留恋太美的东西，越美的东西，越是容易消散。”

“师父……”

发如白雪的玉涟心捧着一个紫檀木盒，来到樱海水榭中，在一株最高最大的山樱树下，默默地把盒子放下，跟玄藏说道：“这里最好，就在这下葬吧。”

“随你心意咯。”

玉涟心默默地挖好一个坑，将木盒放进去，而后将一件黑色的连体衣与一双漆黑的长筒皮靴一起放了进去，而后将土填好，堆成一个坟包。

“这就行了？”

“我师父她从不在意排场，她只喜欢清静。”

“阿弥陀佛……”

玉涟心磕了三个头之后，跟玄藏说：“跟我去后山，我要开块石头刻碑。”

“行。”

玉涟心抿嘴苦笑了下，提着红樱刀与玄藏一起来到崖下，只见玉涟心挥刀卡卡两下，而后又是一噼，轰隆一声，一块长方形的石板就下来了，玉涟心以刀为笔，在上面刻下：“恩师，叱云明月之墓。”

两个人一起把石板抬回到坟头，把它插进土里埋好，压实了之后，玉涟心便像是泄了气似的，往地上一躺，说道：“好累啊。”

玄藏道：“你还能起来走吗？”

玉涟心道：“起不来，要抱抱。”

玄藏道：“意，挺老大岁数了，还叠词词，恶心心。”

玉涟心道：“逗你玩的，”说罢，用手在地上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按着腰，往水榭走去。

“玉涟心，接下来有打算吗？”

“我要在这住一段日子。你有打算吗？”

玄藏道：“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我就留在这好了，万一再有人找上来，我还能帮衬着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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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玄藏笑道：“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还用这么客气吗？”

玉涟心走过木桥，来到了自己住了十一年的水榭中。

吱嘎一声，木门被推开，里面的灰尘腾地一下就升起来了，呛得玉涟心咳嗽好几声，她环视了一圈，长叹一声，从屋里面拿出一个积满灰尘的铜盆，到旁边的湖那里舀了一盆水，而后拿出一条手帕沾着水，开始擦拭桌椅板凳。

“哎，我说，这且得收拾呢，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要不明天再收拾吧，今晚你在马车车厢里忍一宿得了，”玄藏跟玉涟心说道。

玉涟心叹了口气，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明天去旁边的镇子买点用具，买点粮，你准备好当苦力哦。”

“是是是，”玄藏笑道：“我不一直都是苦力吗。”

夜色已深，秋风骤起，车厢里面裹着被子的玉涟心跟玄藏说道：“外面那么冷，要不你也进车厢里呆会儿吧。”

玄藏道：“你那车厢里面捯饬得跟闺房似的，我进去不合适。”

“好吧，别明天早上流鼻涕哦。”

“切，爷这体格子好着呢，你以为像你似的啊。”

“你五毒不侵行了吧。”

两人拌着嘴，不知不觉，都睡着了。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

夜晚的武阳崖，沉默地矗立在天地间，好似一个俯瞰大地的巨人，在武阳崖上，一名剑客看向崖下的山樱林，对身边的人说道：“玉涟心就在那个地方？”

“对。”

“哼，她终究是回到了这里，今夜，就是我们报仇的最佳时机。”

“现在动手吗？”

“对，就是现在。今天，就是给师父报仇雪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