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嫁了(2/2)

除了昏倒尚未醒来的,其余人撩袍下跪,叩首高呼道:“太子殿下。”

今日在这大理寺公堂,或许有人对李璋产生过质疑,笑话过他的愚笨,担心过大唐的未来,可此时此刻,他们必须承认,这是皇帝钦定的太子,是皇帝殡天后,大唐的统治者。

只有三个人没有跪。

赵王李璟、楚王李策、六皇子李璨。

李璨甚至再次后退了一步,面色微白。

在一片跪地的宗室、皇子、朝臣中,他们三人非常显眼。

李璋的目光看过来,李璟犹豫片刻,还是撩起袍服,跪下去。“咚”地一声,虽然不情愿,却跪得很重。

李璨低头看看脏乱的地板,有些嫌弃地摇头,表示自己不跪,是嫌脏,不是对太子不敬。

而李策径直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公堂上传来李璋的喝止,“楚王要去哪里?”

“侍疾。”李策道。

他神色从容,只有对皇帝病情的关切,面对已只手遮天的李璋,浑然不惧。

圣上病重,皇子当然要去侍疾。

李璋任由李策向外走,同时唤道:“禁军统领。”

“微臣在。”禁军统领白泛兮低头。

“禁军何在?”李璋大声喝问。

“在!”大理寺外山呼海啸。

“抓住他。”李璋侧立案桌后,一只手按在桌上,看着肃然而立的李策,下令。

白泛兮错愕地抬头,听到李璋重复:“抓住楚王。”

禁军一拥而上,把李策团团围住。

李璋已忍了太久。

忍他抢走叶娇,忍他韬光养晦,忍他声名鹊起,忍他玩弄人心,忍他得皇帝器重、朝臣附庸。

忍他在大理寺,让自己颜面扫地。

好在,此时他无需忍耐。

“楚王李策,”李璋道,“同罪臣勾结,构陷皇储,罪无可恕,自即日起幽禁王府,无诏不得出入。”

外面的雪停了。

大理寺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那些呼吸声有些急促,有些愤怒,有些难以抑制。

可禁军“哗”地一声拔刀,压制住了那些呼吸,也压住朝臣想要反抗的意志。

大唐是李璋的了。

即便他颠倒黑白,又能怎样?

他们都忽视了权力的可怕,当权者便是律法,便是天地,便是决定生死的神。

只有一个人抬头,质问道:“太子的证据呢?”

那是赵王李璟。

李璟跪得笔直,神色却愤怒怨恨。

李璋的心宛如被割了一块,有些痛。

他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已经站在他的对立面。

即便李策已是强弩之末、随时会死,李璟也拼死守护,对抗自己的胞兄。

李璋在心中叹了口气,淡淡道:“证据吗?慢慢找。”

李策并未抗旨,他向外看了一眼。

一只白色的鸽子掠过大理寺的屋檐,在空中消失。

幽禁李策后,李璋的报复并未停止。

三日内,十几位朝臣下狱。

大理寺卿崔玉路,在自己的监狱里,同京兆府尹刘砚相遇了。

崔玉路有些抱歉,道:“只差一点点。”

已经审出了那些金子的来处,就差查出是谁放进刘砚府上,就能为刘砚翻案了。

刘砚并未生气或者遗憾,他从叠放整齐的大氅下面,掏出一个瓷瓶。

瓷瓶打开,酒香四溢。

“别灰心。”刘砚道。

他甚至教崔玉路哪里的地面干燥些,躺着不会太冷。

崔玉路不能不灰心,大理寺外敲敲打打,听说,是突厥使团带着联姻的宗室女,出发了。

长公主之女舒文,到底未逃过联姻的命运。

送舒文出嫁的人,是鸿胪寺卿,严从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