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所以几处房子一直是金屋无用武之地。这下倒便宜了齐海钧,进两年这里成了他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略更小说网 www. LueGeng.com,春深似海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成了他的伊甸园,有了些没要紧的事就来这儿了结。
今天子萱从家里逃出来,又抢月儿,计划时要个落脚的地方,大家想都没想,就让齐海钧解决。顺便就派了他接应子萱。这时他已经把子萱安全接到了这所退了职的小公馆里。
郭雨松、姜润生和南京赶来的许宗剑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们几个在秦家常出常入,今天不能抛头露面,在前面打冲锋的龚锐林、刘书仪,蒋峰挺,秦瑞庵都没见过,所以在车站上不怕被认出来。
见他们到了,郭雨松立刻拿出电影里见了劫后余生亲人的架势,上前一把把子萱搂住:“萱,你受苦了!”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子萱一个劲儿地推他“别闹!别闹!”
许宗剑冲着郭雨松叫道:“这台词现在可轮不着你说了。”郭雨松放开子萱却说:“嘁!可不就趁着现在小乖乖还没来,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情,一会儿我们可要离开八丈远避嫌疑了。”
“你胡说什么!”子萱红着脸批道。“让他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吧。”这时齐海钧说。“我不累。”子萱推辞道“你伤也刚刚好,又爬墙,又跑路的。不累,也得给你留点儿精力呀毕竟今天才算真正的小别重逢嘛!”一句话又引来一阵笑声,子萱更不上楼了。但那经得起几个人一起连拉带拽。
把他弄到了上面卧房,按他躺下,几个人就去张罗一会儿的酒菜去了。子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龚锐林他们能不能把事情办成,今天的这个计划也太冒险了,怎么想怎么悬。
万一不成,月儿被送走或是押回家,自己逃出来都失去了任何意义,只有回去自首。那样,又得是一顿好打,这个自己倒不在乎,只是自己和月儿的事就彻底老了。
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兰薇说的那种出路偷情总比决裂强可是这种事情放在我们身上,简直不敢想象要不,长相忆独憔悴又何苦呢但我和他终究不是那种浪荡子正在辗转反侧着,下面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显然是有人来了,心里一惊,无论成败,应该是龚锐林他们回来了。
心悬到了嗓子眼,还是立刻翻身下床,三步两步就往楼下奔。站在楼梯上就看见了他,人群里那么夺目,子萱一时也有了“是不是在做梦”的疑惑,也许太高兴了,真就是这样的,是某种激素在起作用吧。
他也抬头看着自己。大家都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往一起靠,终于走到了一起,明知道众目睽睽,还是要把一切肉麻的程序执行个遍,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大家也知趣的给了他们好一阵子的时间,郭雨松才在一旁鬼叫起来“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说着话就去搂刘书仪,刘书仪也跟着起哄:“喔,没人疼你,有我疼你呢!”
大家笑成一片,笑得子萱十分难受,心里却也不乏一丝得意。红着脸,但还不放开月儿,一手搭着他的肩,两人肩并肩的站着,象展览一般由着大家取笑。
却窃以为他们都在羡慕自己。这时候,姜润生说:“好了,好了,入席吧。大家忙了这么一大阵子,也都该饿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应和着,就往餐厅去。坐下来,下面就问是不是上菜。
齐海钧却偏过头来问:“诶,不等等我们的总司令吗?”子萱却说:“她今天可能不能过来的,一方面怕暴露我们的行踪,一方面她不能让人觉出和这事儿有瓜葛。
这会儿肯定在家里做不在场的证据呢。”月儿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又是一脸疑惑看着子萱。子萱这才跟他讲:“今天的事情,都是兰薇起头和他们策划的。大主意都是她出的。
她说要你自己从家里跑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从家里把你抢出来也没有可能,只有在站台上抢人最容易。
我这边要好办些,从抓到你以后,对我管得就松了,房门也不怎么锁了,只是没发话我可以自由行动,让我自己思过。
今天你和爹走,长安长寿跟着,妈出门也带了两个人,陈妈十点钟照例要去买菜,兰薇她们几个女生在绿波廊玩,出门带着小茵,到了就打电话叫人送手袋,人刚走,又打电话叫人送她画的画,七弄八弄,家里唱了空城计。
陈万福要在前门守着,其他几个人都忙着手里的事,没人注意,我就溜下楼,从书房翻了出来,后院也没人,我从后墙翻出来。海钧在后面路上接应我,就到这里来了。”
姜润生在一旁接了话去:“尽说些细枝末接,我要做出多么大的牺牲,怎么不说说?”子萱笑了,又接着跟月儿解释:“当时计划的时候,其他的都好办,就是妈,兰薇说必须把妈调开,要是在她眼皮底下,这点儿小手段甭想施展开的。
妈要去送你,就绝对抢不出你来,妈要在家,我就绝对逃不出来。整个计划正要流产,恰好易皓珍看上了润生,兰薇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先让润生想法子把妈她们月会的时间占了,又撺掇皓珍这事儿、那事儿的缠她妈,把其他日子给她妈安排得满满的,最后终于把开会时间定在了今天。
皓珍本来就对兰薇言听计从,眼下兰薇帮了她这么大个忙,她又晕晕忽忽陶醉在甜蜜的幻想中,兰薇说什么她都信,被利用了还不知道。”
易家相亲,妇女工作会改期,昨晚上月儿听林娉卿都大略说了因为不能送他,昨晚上娘俩长谈到半夜本来当则新闻,听了就听了,没想到这些个是非都是自己招惹出来的。
看看润生,那么英俊的小伙子,却要去和一个上海滩上出了名的丑姑娘相亲,甚是好玩。不尽微微笑了起来。润生那里好象很委屈的样子,对子萱抱怨着:“你倒好,掉进蜜糖罐了!怎么要我去受那罪,我该你的?!”
子萱陪着笑:“其实,皓珍人不错。要仔细多看看,也还是有好看的地方。”说得满座都笑了起来润生气得不得了:“是!庙里的小鬼多看看也就看习惯了!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皓珍那么好,我们俩换!你和她可是门当户对,又是你妹妹的闺中密友,作嫂子顺理成章。”
转脸又冲月儿说:“哎,月弟弟,别跟他了,我带你去欧洲,巴黎、伦顿、威尼斯,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月儿现在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幸福,有子萱在身边,又一下有了这么多朋友,大家都这么喜欢自己,快乐得有些傻傻的了。又变得不知道如何与人交谈了,只是乖乖巧巧的在那里腼腼腆腆地笑着。
蒋峰挺却在一旁,又把他被抓伤了的手招摇了起来:“唼!你以为这位小少爷真是那么可心依人,你看看,他抓的!”
席上许宗剑和月儿已是很熟了,这会儿也接着话头就指着月儿说:“要我看,你小子才真该好好打一顿了!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自己跑到上海来了。把我吓的!当下就对自己说:这叫我怎么跟子萱交待呀?他要我赔人,我拿什么赔呀?拿我自己赔,他又不要。”
大家笑作一团,蒋峰挺又在一边附和:“就是该打。”又象和宗剑商量的样子,指着子萱:“他肯定舍不得了,看来只有我们亲自动手了。”
润生却正色道:“干什么?干什么?欺负人哪!有我在,谁敢欺负他!”又转头对月儿:“看看还是我维护你吧?人家要欺负你,”冲子萱扬扬下巴“他话都不说一句。”
子萱却在一旁撇了撇嘴:“你有话就直说呗!干嘛这么旁敲侧击的激我。找我要人,还真要他啊?不就是想要兰丫头吗?只要你降得住她,我作哥哥的给你们作主。”刘书仪笑着道:“你作主?你要作得了主,还要我们这么多人,费这么大心?”
大家也笑了。子萱干脆涎皮赖脸的说:“嗐,有没有人作主还不是一样,大不了,兰丫头自己再策划一次私奔就完了吗。”润生道:“还是向您请教,‘私奔专家’!北平跑了不过瘾,上海还要再跑一趟!”
大家说说笑笑直玩到半夜,才各自回家。子萱和月儿就在这里住下,齐海钧让几个看房子的下人好生伺候着。
预备他们稍微躲两天风头怕秦家在车站、码头都有人堵然后安排他们去苏州,那边是郭雨松的老家,郭雨松陪他们一起过去,找些熟悉的路子好安顿。送了大家回来,进了屋。子萱笑着说:“可算走了,这帮子!”
月儿说:“他们真好!还有兰薇!”子萱却说:“你不知道,兰儿也是为了自己。”“什么?”
月儿不解。子萱就把那天兰薇在门口听见爸爸妈妈谈话,然后决定帮他们逃走,和他的朋友们商量办法,商量好了才通知了他的前前后后跟月儿说了。
末了又说:“兰儿那么精明,又那么新潮,肯定要自己找对象的。别说你了,就真是个好的,只要是爹妈给找的,她也一定不愿意。”月儿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嚷了起来:“我哪里不好!?”
子萱突然间也觉得自己说错了,正要收回,细想想这话又怎么说都不合适,就没说话却笑了起来。月儿见他笑更生气了,上来就打他“啊,现在觉得我不好了!我哪里不好!?说啊!”子萱一壁笑一壁抓月儿打过来的手,最后把他扯到了自己怀里,狠狠的亲了个够。最后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的好,兰丫头自然看不出来,别人都看不出来,只有我知道!”
月儿撅着嘴,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为了憋住情不自禁的笑容:“就知道天天怄人家!”子萱还搂着月儿,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然后好象寻思了一下说:“其实妈的主意也不错。大舅哥和妹夫乱淫荡的!有点儿旧派香艳小说的味道。我倒觉得我不一定做不出来。”
月儿却一下子沉了脸色,一把把他推开来:“喔。难怪今天这么着急要把兰薇许出去!”“哎哎哎,我是说:如果你是妹夫的话!你别瞎会意啊!”“哼!那谁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姜润生是挺英俊的哈?!”“我为你受了这么多苦,你还信不过我?”“哼!”月儿别过头去不理他。突然好大一股力量把月儿卷进一个无边的包围中,他似乎想挣扎却又立刻放弃了。
那包裹着他的是一个人,一个肉体,却也是他整个的世界。恍惚间,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从脸颊上划过,他知道那是泪水。他也知道他为什么而哭,为了他失去的一切除了这个拥围着他的男人,他已经一无所有。
在过去这段日子里,他好象并不确实的明白自己的处境,一切还有些不切实的虚幻感似乎一切都是在梦中,他害怕突然会醒来,却又有一丝盼望,醒来了一切都恢复到自己熟悉的状态中,没有了期待,没有了激情,但也没有了恐惧,没有了伤痛。
然而这一刻,一切都已确确实实的显露了出来。这个梦永远不会醒来了。生活中交织在一起的甜与苦,欢与痛,自己都不能再作为一个旁观者,而要一一去尝遍它们。
他抛掉了生命中的过往和为他预定好的未来,就这样赤裸裸的跟着身边这个人走向一个未知的前程。他不后悔,也不害怕。可是想起那些他必须抛弃的过往,想起那些为他倾注所有安排一个安稳的生命的人们,他还是不禁潸然泪下。
他为那个死去了的女性的自我哭泣着。却等待着新生的男性的自我在阵痛中,从自己体内再次分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