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十四二四之感（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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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清明时节，每天的穿衣指数已看不出季节。春天的黎明，天边的云彩露出第一抹白光，美丽、遥远、遥不可及。空气总是湿漉漉的，昨夜入梦的春雨，莫非真的来过。四周悄无声息，窗内窗外，静默无言。一棵树和一个人，只能无言。在静默中彼此凝望，无言，却被无言包围着，一缕清风，一丝怜惜，一滴露珠，一声轻叹。百花还未嗅到春的气息，他觉察到了，因为敏感，所以能感受到敏感。因其敏感，所以脆弱，春风一吹，春雨一淋，就会落红无数，来的匆匆，去的，更匆匆。其实，脆弱的何止是容颜。

岚志墨站在单位门口，静嗅春息晨露，他想想自己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事业坎坷，情感弯路。有些事会让你刻苦铭心，有的会很快让你忘记。而难以忘怀的，或者是让你心灵承受煎熬的，却是教你成熟的经历。人生是一本书，没有曲折，没有凄苦，人们不用翻。人生是杯酒，没有悲呛，没有体验，人们不必喝。上帝只给每个人一次机会来做人，没有谁可以例外，唯有经历才会让我们明白这个世界，明白自己，明白轮回转世只是心灵的寄托罢了。

人们开始有早起的，也有睡懒觉的，都已经很正常不过了。冷清的早上时而会听到汽车的鸣笛声，还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懒床的大多是年轻人，听到这些杂音一定很是讨厌，就算是被吵醒了睁着眼还是不想起来，除非有重要的事情，起床对她们来说算是一件大事。对岚志墨来说，生物钟永远不混乱，他可以得“生物钟”诺贝尔奖了。今早，他和往日一样，准时起床，在单位门口站了一会，就沿着大街溜达。他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手牵着一条毛烘烘的杂色绳子，一个小狗拉着她，主人的眼睛好像还没完全睁开，搅拌了一下，差点跌倒，这下让她苏醒了很多。细看这个小狗还是一个京巴，身上的毛卷成一个球一个球的，像刚从水里出来，又在地上打了个滚似的。主人的头发还不如小狗耐看，外衣敞开着，肥胖的睡衣想麻花一样扭曲着，脚上拖着棉拖，好一副磁性般的“景色”，同样的环境，人和动物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他想到了糖果，想到了博雅川，想到儿子，想到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面对部队改制，是否能留在部队继续服役，如果不适合改制的条件，是转业还是自主择业。出于本人还是希望自己留在部队，毕竟从学校出来就一直在部队工作，习惯了部队的工作模式，部队给了他荣耀和平台，假如回到地方，他又得从新塑造自己，那种对权衡的利弊，无法用一个平静的心情去对待。社会形势已成定局，审时度势，他这种想法也没有什么不对。谁不希望自己的前途无量，仕途宏观。而面对婚姻的变故，他和糖果走到今天，是谁的错，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在糖果身上，纵然糖果有一百个不对的点，但自己也有错的地方，事实上两个人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的沟通过，没有把对的点发扬，把错的点改正。其实两个人在婚姻中幸福不幸福不是所有的点都在一个频道，而是通过双方的努力，能够共同的相互改正和维护，这才是幸福婚姻的起点。而他和糖果之间两句话就崩，做不到携子之手，就只好各归其道，以至于到现在就连家长里短都不愿掰扯，冷锅冷灶的像对冤家。对于婚姻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经营了，可是最后，他想挽回，也没有什么可能性了。

每个月的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都会让他非常的激动，可是今天没有了往日的亢奋反而觉着有些悲凉。糖果一次次到单位闹腾，他现在又住在单位宿舍，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他在和家里闹离婚，而且被糖果搅闹得无人不晓，议论纷纷，都在议论他不安分，品德有问题。这样也好，反而轻松了许多，不用再遮掩什么，爱谁谁，又不能管住别人的嘴。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从他身边急速驶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已经驶出很远了，就差一厘米没有碰着他，他想追上去掰扯一下，早已看不到车的影子。车的急速通过忽然让他想起一件事，今天省城召开军转办再就业发布会，是不是应该去参加，说不定这是一次机会呢。说去就去，不能懈怠，他毫无意识的拨通了博雅川的电话，忘记了才是清晨六点多一点的时间：

“小懒虫，醒醒，醒醒；起来共享晨露若潮，絮飘悦雪的早晨。”

“坏蛋，人家正在做梦呢！”

“好梦还是坏梦，说给我听听？”

“澌澌雨敲打着窗棂，犹如在梦里。只记得你用手势比划一个心，掌心对着掌心放在耳边示意我好好睡觉，绵绵的一个拥抱我就憨憨的睡着了，连邻居装修房子的敲打声也听不到……！”

“蛐蛐，你是在梦里和我说话，还是在说梦里的话？”

“昨夜就像做梦在脑子里漫溢，好想你，在昨夜的梦里！”

“看来你是在梦游，快醒醒，外边下雨了，淅沥淅沥的。”

博雅川突然从被窝里坐起来，顾不得套上拖鞋，就拉开了窗帘，虽然没有淅沥的雨丝，一轮红光像丝带一样牵着树梢，把天地连在一起，小鸟落在树上唧唧喳喳的叫着，蓝蓝的天空，云也跟着小鸟的叫声在欢快的跳舞。这时候电话里岚志墨说：

“蛐蛐，你现在一定是连拖鞋都没顾上穿，站在阳台上，是不是失望了。”

“哈哈：一半猜对了，一半猜错了。不过我没失望，非常感谢你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赶快洗漱，换上漂亮的衣服，来单位接我，咱们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去省城一趟。”

“你也不问问我有其它的事情没有，像似命令似的。”

“你现在不上班，有事往后推一推。我在单位等你，一个小时后见。

博雅川接上岚志墨问：“什么事？这么急？”

“没什么事，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想带你去省城转转，这段时间你我都太压抑了，散散心。顺便去翠屏酒店参加一个复员军人再就业的会议。”

“是这样啊，吓死我啦，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看你还是企业老总呢，就这点心里素质？”

“讨厌，是人家太在乎你了。”

“傻丫头知道，给你开玩笑呢。”

岚志墨让博雅川从车上下来，换上他开车，他要博雅川打开百度导航，选择快速路线，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省城离石市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会议九点才开始，翠屏酒店给各位会员安排了早点，岚志墨也碰到了往日的几个老战友，有的已经选择了自主择业，有的在等待转业，大部分还是希望留在部队。

参加会议的都是部队干部，进会场每人还有一份礼物，礼物是一把多用小刀，参加的人很多，有省军转办领导主持会议，还有多家招聘单位对军人干部招聘的优惠条件，但大部分都是去听听，了解了解一下情况，签约的几乎没有。

博雅川不是军人，更谈不上有军官证，所以她进不了会议现场。她就在翠屏酒店转悠。翠屏酒店是五星级酒店，是省委有什么重大会议时指定招待的酒店。位于省城的西南角，一边靠山，一边环水。楼房少，楼层低，面积大，房间大，这里的绿化像到了深林公园。各种植物数不胜数，正值春天，百花争艳，假山，心湖，小桥幽静的水磨石路面，博雅川虽然走南闯北，住过的豪华酒店很多，但还没有见到过这么雅静繁华，夸张浅淡的设计。

会议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岚志墨打博雅川电话，博雅川告诉他开车沿路向西找她，她在附近转悠，如果步行把这里转透的话，非累坏不可，索性开车转。即节省了时间又不至于累坏了。岚志墨把领到的小刀送给了博雅川问：

“你最近有没有和其他人联系？”

“这么好的环境你不欣赏，问我其他人？指的是什么人？”

“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没有给那些我不喜欢的人聊，所以别出现那些耍嘴皮子的事发生，把我当傻子一般的欺负感情，影响心情的判断力。”

博雅川看看岚志墨没有说话。

岚志墨好像有点失望的说：“你能不能说句话啊，什么意思？说句话？”

“我无话可说。”

“别误会我，以后我不问了。你为什么没有以前对我好了？”

“当你感觉我对你没以前好了，而是你心中滋生想法了。当你在意我会跟谁聊天或者打电话的时候，你对这份感情已经偏激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之间的文字少了，电话少了，聊天记录短而又短，没有了以前的谈话默然，少了最初本真的恬笑，从满怀激情归为淡静。我一直以为你心情不好为由，其实根本的原因不在这里，而是在你思想里。”

岚志墨换了口气，面带笑容说：“你敏感而多想了，渴望的就是最在乎的。我们毕竟不是当初了，没有那么容易来抹杀这份难得。只... --